最后被许棉拦住了。
许棉说:“老板,别了,这样有点土。”不符合他听着黑胶唱片、坐在十八世纪欧式沙发上喝咖啡的高雅形象。
霍江逸这才作罢。
开车的小张也劝了好几次:“二少,你听我一句,不回来就不回来吧,也没什么,反正你这么多年都在国外的。但是你在海城,真的不要和家里硬碰硬,毕竟你家里在本地根基深厚,硬碰硬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霍江逸却道:“今天隔壁去接人了?”
隔壁,指代的就是霍江逸的大哥霍江纵。
小张被扯开话题,也不记得刚刚说了什么,顺口回道:“嗯,说是中午出发。”
霍江逸:“家里气疯了吧,难怪昨天晚上突然切断我的资金,这么强势,恐怕是想我怂了立刻回家接盘。”
小张:“说是大少爷也被‘限流’了。”
坐在后排的许棉每个字都听懂了,合成句子都怎么也听不明白,她料想是老板家里的私事,听不懂索性就没特意去听。
霍江逸却懂了,所谓‘限流’,意思就是霍江纵也被家里管制了。
他们兄弟俩,没一个好过。
霍江逸听了心里冷笑。
可当车子驶出霍家老宅的大门,越开越远,越开越靠近城市繁华中心时,他心中那些冷意又逐渐烟消云散。
管他呢,反正他的世界永远在外面,不在霍家。
劳斯莱斯一路把霍江逸和许棉送回锦丰大厦。
时间尚早,前台还没有来,两人便先坐电梯上楼。
密闭的梯厢内,他们各自站着,均没有说话。
许棉突然想起昨天来面试时候的场景,不过一天一夜,竟已天差地别。
昨天她还是寄存了行李、拼命在心里暗自鼓劲加油等着面试的新晋海漂。
今天她已经穿着华服、跟着自家老板坐着劳斯莱斯来公司上班了。
人生啊,真是太特么跌宕起伏了。
当然,对霍江逸来说,这一天一夜也同样大起大落。
昨天下午他还在忧心许可证的事情,今天已经没有忧心的必要了——公司都解散了。又和霍家一刀两断。
如今他浑身上下除了‘江总’这个称呼、一张存着自己老底儿的黑卡,就只剩下身边这位唯一的女员工了。
电梯到七层的时候,霍江逸突然开口:“上去收拾一下,该带走的带走,能带走的也都带走。”
许棉一愣,转头看男人:“公司办公室也是江总你家里的?”
霍江逸看着电梯上贴着广告纸的金属门:“按照我父亲秘书的说法,但凡是家族里经济支持的,不管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通通都要交还出来。公司是我回国之后创办的,当初开公司动用一些资金的时候没多注意,现在既然被这样要求,这家公司当然就不能算我个人拥有的。”
许棉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那江总你等会儿给我列个清单,我对着清单收拾。”
霍江逸:“也行。”
一回公司,两人的身份关系立刻明晰:老板和员工。
霍江逸身上那些浪漫又高雅的举止尽数消失,许棉也没有奢望自家老板时时刻刻都自己优雅地关照,两人该是老板依旧是老板,该是员工依旧是员工。
等上了楼,霍江逸领着许棉先在外面开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