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错别字,造句措辞也是六十年代风格,应该是个没文化的老人。信上对于当年的细节描述太过清楚,必然是事件知情人。最关键的是信纸。”
江然用心听着,叶斐停在这里让她忍不住问:“信纸怎么了?”
“信纸上还留着你们这片儿社区居委会的钢印。”叶斐说。
“有吗?”江然拧眉,回想那封信,她是看过的,没发现有钢印的痕迹啊?
“在左下角,被折痕挡了。”叶斐说。
她真的不记得有,想必是印得很浅不易发觉。又想他果然是干刑警的,眼睛够毒。
“你挺厉害的嘛。”江然由衷地说。
他过手了多少案子,这又算什么?叶斐只笑了笑,懒洋洋靠在座椅里瞧着窗外。
车子开了一阵,江然小声说:“有个事,想请教你。”
“请教”这个词倒叫叶斐意外,他转过头。
小丫头纤细的眉尖蹙着,一行贝齿紧咬着下唇,又松开,饱满小巧的唇瓣上留下一行泛白的齿痕,看得人心里倏地一疼。
“说!”叶斐沉声。
江然的手握紧了方向盘,大眼睛忽闪两下,小心翼翼又支支吾吾地问:“依你看……我弟弟他……找到的机会,有多大?”
那一刻叶斐的心就跟化了似的。
这种感觉太奇异,叫他很不舒服。
叶斐咳了声,想正事儿。
十一年前丢的两岁孩子,没监控没人证,唯一目睹人贩子真容的是个八岁小孩,她的口供只能作为参考,怎么查?特意去找比大海捞针还难。如今能做的是父母dna入基因库,去跟每年解救出来的被拐儿童比对,找不找得到全靠运气,人力难胜天。
道理大家都懂,叶斐张张嘴,却发现真话挺难说出口。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江然小声问:“找到的可能性很小对吗?”
叶斐嘶了口凉气,无言以对。他这人糙,最不会的就是安慰人,苦苦思索半天才说:“也不是一定找不到……”
“算了。”江然情绪低落地说,“我心里明白。”
叶斐觉得真是不自在,看路上车已经挺多的了,就对江然说:“前头停一下,我下去办点事儿。”
江然打着双闪把车停到路边。叶斐解开安全带推开门,又觉得就这么走了不仁义,挠挠头,回过头对江然说:“你弟弟那事儿跟你没关系,该怪的人是你父母。你别总觉得有什么的。”
江然愣了愣,随后粲然一笑,说:“谢谢你啊。”
叶斐竟有些不好意思,他背过身去扬扬手说:“走了啊。”跳下去推上车门,抓住皮衣的两襟抖了抖,跨到旁边人行道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然抿着小嘴瞧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外处的树丛后头。她趴到方向盘上待了一会儿,自顾自地甜笑,又拿过手机翻出他刚输入的号码,摁了拨出键,手机给她的回应如下: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江然瞬间把手机摔到副驾驶座上,捂着脑袋闭眼尖叫:“啊!!叶斐你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