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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内室弥散着药味,如看不见的纱布蒙住口鼻,令人感觉窒闷。余思远的脸上褪干净了满不在乎的吊儿郎当,凝肃地看着弦合,挣扎着坐起来,将弦合拥入怀中,柔声说:“弦合,你只是个女孩儿,哥哥希望你能活得简单幸福,心事不要这么重。”

    只有最真挚、最无私的爱,所求才能只是希望她幸福。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不管她的兄长是不能保朝夕的闲散将军,还是大权在握的开国重臣,他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来爱护她。

    她眼中蒙了水汽,却执拗地说:“哥哥,你还不明白吗?只有你好,我才能好,母亲和姐姐才能好。后院中的心机算计不过是妇人之争,不足挂齿。一朝胜负其实是系在儿郎身上的,所以楚二娘才会费尽心机说动父亲送思淮去靖州。若是你将来能挣下锦绣前程,你的母亲姐妹自会跟着受荫佑,而目前的困境也能迎刃而解。”

    余思远凝着妹妹的眉目,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极重,不容他再浑浑噩噩过日子。他所想守护的,想关爱的,唯有建立在自己功成名就的根基上,不然说什么都是妄谈。

    他握住妹妹的手,用力攥紧,因此而牵动了自己胸前的伤口,痛楚顺着筋脉传过来,他却甘之如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此刻的决心深深植根下。

    与吴家的婚事作罢之后,陵州城中的媒婆都绕着余家走,因外间都知道,吴家没看上余大姑娘,余家攀附不成,反倒受尽羞辱,成了个笑话。

    弦合早有心里准备,月满则亏,什么事情都算计到了,也都如了她的心愿,最后难免会有一点点反噬。

    她先是让亲戚多的婆子将吴朱轩上门拒婚的消息散播出去,让谣言将余文翦扰乱,再撺掇吴朱轩再次登门时说出拒婚的话,余文翦深感羞辱之下头脑发热当众将两家婚事作罢。

    弦合猜,现下余文翦已冷静下来,权衡一番,少不得关在屋里后悔,可惜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更是再也收不回来。

    她不管这些,派落盏去账房领了先前余文翦许诺过的银子,让秦妈妈帮自己张罗,挑选几个腿脚灵便、忠厚可靠的小厮。

    交代好了秦妈妈,她怕一会儿楚二娘会来插手,弦合与她还得保持明面上的客气,不好推脱之下院子里再被她塞进耳目,一切又都白忙活了。便以替母亲祈福为名,让外面套了马车去南山寺烧香。

    寺前两棵参天古刹光秃秃着枝桠迎风摇曳,方方正正的寺庙安静伫立在云雾缭绕中,背靠苍渺的崇山峻岭,肃穆且规整。路有积雪,行走泥泞,但仍有许多善男信女提着贡品无比虔诚地上门拜谒。

    庙堂里几根穹顶大柱新刷了漆,红色油光鲜亮,一看便知香火鼎盛。

    弦合摇出一根签,小沙弥上前道:“施主可去内堂,让大师父为您解签。”

    其实对这些佛道,弦合并不太信,但她母亲常年持斋,熏染在终年经月的梵音中,看着母亲笃信到痴迷的地步,她自己也有了些微的松动,普照的佛光真的能度苦难众生吗?

    她领着落盏进了禅室,刚一迈进去,门从后面关上,啪嗒一声像是上了锁。

    落盏嚷道:“你们锁门干什么……”

    禅室里檀香浓郁,化作烟雾迷蒙散开,布幔高悬,明黄的绣垫上并没有坐什么高僧,而在旁边的椅子上,正坐了个气定神闲的贵妇人,身后两个矮小敦实的老妈妈和四个精悍壮汉。

    弦合苦恼地心想,今天大约出门没看黄历。

    那妇人看上去极眼熟,她将皮肉松泛的手搁在桌面上,上下打量着弦合,神情倨傲,像是在看一只蜷缩在她脚边的小猫小狗,颇为不屑。

    “你就是镇远将军的三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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