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人群,他勾勾唇角,冲周厌语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初出的日光穿过一层玻璃,从他睫毛尖滑落,慵懒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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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着银行卡的大红包堪称烫手山芋,中午刚放学,周厌语就拎着红包出了校门,去银行取了现金,又转路去了附近的慈善机构,全捐了。
最后揣着捐款人一栏写着“谢酌”的捐款证明去吃午饭。
回学校时,刚好在校门口碰见一位微微躬着腰的消瘦老奶奶。
老奶奶见着她,眯眯眼仔细看了看,颤巍巍走了过来。
周厌语认识她。
“刘奶奶。”她说。
刘奶奶,估计整个十三班都认识她,或许别的班也认识她,因为上学期,每周三的晚自习,刘奶奶都会带着自己煮的白水蛋分给他们整个班的学生,风雨无阻。
刘奶奶说他们学习辛苦了,吃点鸡蛋补充营养,她家穷,买不起其他的,就只好买点鸡蛋在家里煮好,放进热水壶里,揣着满满的热度送来学校。
刘奶奶仰着头,迎光望着周厌语,声音浑浊,却十分清晰:“小同学,你是要回班里吗?”
周厌语点点头。
刘奶奶犹豫了一下,颤着皮包骨头的手,从腰间斜挎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眼熟的长条形物品,递到周厌语眼前。
一块很普通的牛奶口味的德芙巧克力。
刘奶奶似乎顾忌着什么,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凑近周厌语,小声说:“小同学,我总看见你和蔚蔚坐一块儿,你能帮我把这个给蔚蔚吗?”
蔚蔚,周厌语同桌,张惜蔚。
周厌语接过来,点头:“好的。”
刘奶奶搓了搓手,有些焦虑地望着她:“还有啊,你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是、是我给蔚蔚的?”
语气低微,掺着恳求。
周厌语停顿一下,把巧克力放进口袋里,轻声说:“好,我不告诉其他人。”
老人家佝偻的身影越走越远,单薄而卑微。
周厌语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转身面向另一个方向。
侧边人行道上,眼熟的男生穿着校服,双手插进上衣两侧的口袋里,正慢悠悠往校门口走。
那双总像是在笑的眼睛,粘着几分阳光,半点儿也不加掩饰地落在周厌语身上,轻飘飘的。
谢酌大方地伸出一只手,抬起,冲周厌语挥了挥,校服袖子往下坠了坠,露出一小节修韧的手腕。
“妹妹,中午好啊。”
周厌语:“……”
附近还有几个经过的同学,显然是认识周厌语的,神色奇怪。
“中午好。”周厌语说。
反正对她来说,名声本来就不算什么,况且,她一向对于“热心”并且又“善良”的人,格外宽容。
谢酌笑弯了眼,走近,目光往她揣着巧克力的口袋里瞟了眼。
“刚才过来的时候,不巧,听见有两个同学在讨论你。”
陌生同学小声讨论周厌语可真坏,居然还收老人家保护费,太过分了。
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问一句她是不是在收保护费。
谢酌往后瞥了眼,又懒洋洋强调:“我可没有故意偷听啊。”
周厌语“哦”了一声,不甚在意。
谢酌继续把手揣进兜里,漫不经心的口吻:“周同学,不好奇别人说了什么?”
周厌语反问:“谢同学,请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