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酌也微微绷紧了身体。
女生的手指很软,指尖落在他背上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仿佛被羽毛轻轻撩了一下。
“伤口没发炎。”也许是担心这气氛越来越古怪,又或许只是想给自己转移注意力,周厌语缓缓开口,“也没肿,看起来好像好了点儿。”
“嗯。”谢酌低低应了声,尾音混着半分哑意。
她又说了点其他有的没的,目光轻轻飘移着,忽然注意到谢酌的右肩胛。
半边衬衫松松挂在他右肩上,那块肩胛骨并没有完全暴露出来,不过哪怕只是露出一半,周厌语也能看见那块骨头上面的皮肉,不同于别处的皮肉。
那块类似于烧伤的伤疤,在谢酌这片几乎算是完美的背上,就像是恶魔的微笑。
这个恶魔不喜欢完美的人,所以他决定破坏他的完美,于是他留下了令人讨厌的礼物。
察觉到后面人停滞的动作,谢酌微微偏头,从眼角看向周厌语:“周小船?”
“啊?哦,没事。”
周厌语立刻抽回神,目光从那块伤疤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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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厌语是从乔俏嘴里得知的事情真相。
关于谢酌为什么不经过她同意,就去找老班申请参加校庆表演的真相。
她在桌子里找到一张小纸条,约她晚自习放学去小树林,说关于校庆那件事想说清楚。
看字迹应该是女孩子。
周厌语就去了,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文艺委员乔俏。
“关于那件事……”乔俏紧紧捏着书包带,心脏跳的很快,“我想我应该替你哥哥解释一下。”
周厌语看着她,不置可否。
小树林旁边或许还有几对情侣,不过那些人都不会注意她们。
天色黑得几乎看不清人脸,乔俏脸憋得通红周厌语也不会看出来。
“事实上,你哥哥没有把你的名字报进表演名单里。”乔俏说。
周厌语一愣:“什么?”
“你哥哥没有给你申请上台表演,”乔俏说,“我是文艺委员,所以表演这种事老班会提前跟我说一声。老班说,你哥哥只在确定上台表演的名单里写了自己的名字,他给你报的名是私下帮他训练,你不需要上台表演的。”
周厌语怔怔看着她。
乔俏咬了咬嘴唇,小声说:“你误会他了。你哥哥后来和我打过招呼,他说你会帮他私下训练,但表演这种事,很有可能会遇到和班里同学接触的情况,他希望我到时候和其他同学说一声,毕竟表演事关班级,大家融洽一点互相帮忙才好。虽然我觉得这可能比较困难,但你哥说反正还有两个月,有些事还来得及。”
有些事是指,帮周厌语夺回应该得到的尊重和公平。
但乔俏没有直接说。
她还有很多没办法说出口的话,比如说上次跑操时,她撞到了周厌语,周厌语却没有找她麻烦,她感到很惊讶,惊讶之后又有点煎熬。
再比如说,其实她初中就认识了周厌语,那时候周厌语还是个会笑,会和朋友挽着手一起去厕所的漂亮女孩。
初一校庆表演的那天晚上,周厌语在舞台上弹着钢琴,明明光全打在跳舞的那些女孩子身上,可乔俏却觉得,当时场上最为夺目的那个人,其实是周厌语。
可是初三那年,周厌语突然像是失去光芒的星星,从遥远的高高天际狠狠坠了下来,再也爬不起来。
事情发展更可怕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