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无幸灾乐祸,眼眸纯澈如水,却偏偏好似没看到压抑气氛,没嗅到冰冷杀意,而是谈笑自若,幼嫩身躯之中,心胸开阔竟比成人更胜。
太后目光转为柔和,口气却依然严厉:“太子所言不实,圣上正在鬼门关外挣扎,他蒙受恩幸,却如此张狂,今番若不惩戒,下回便是入慈宁宫、坤宁宫、东宫!如此桀骜不驯、顽固不化之辈,若给他机会,巧言弄舌,放虎归山,皇家颜面何在?”
“母后息怒,谢相此番前来,乃是臣妾之意,臣妾曾听陛下夸赞谢相爱国爱民,从不以势欺人,若他辅佐,江山无忧。故而特为侍从叮嘱,若谢相于宫门落钥前求见,不必阻拦。叫母后这般担忧,是臣妾之过,请母后责罚。”
皇后温声细语,裙摆蹁跹,如花坠地,款款一拜。太后这回倒是略感惊讶了,目光看向这从不敢与自己顶撞的儿媳,神色深不可测。
“呜呜…母后……太后娘娘…嫔妾、嫔妾好怕,外面的侍卫……呜呜……”
就在太后要说什么时,芸嫔忽地哭了出来,泪眼朦胧,抽抽噎噎,瘫软在座位上直抹眼泪。她是真的怕,但也不是那么怕,可太子现在与太后有了冲突,芸嫔帮谁还用说吗?她立刻做出泼妇之态,狼狈不堪,甚是丢人,再次冲淡凝结气氛。
林渊好想笑,他觉得如果太后懂得现代梗,肯定骂一句,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太后垂下眼帘,指尖轻轻敲打案几表面,眸光瞥了一眼养心殿主殿内仍然昏迷不醒的承运帝之处,又望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太子林渊,心中忽地有了几分了然。
“看在太子、皇后为你求情,谢绉,本宫允你陈情。若无特别事宜,今日你便勿要踏出宫门了。”
太后神色冷酷,谢绉倒是一直面带微笑,他静静看完了太后几人的言谈,合袖道:“微臣若无要事,岂敢惊扰太后凤体?只是国政需国君,微臣等便是再如何,也不能代替。依微臣之意,太子天资萃美,聪慧果决,又兼之陛下亲授学业数年有余,必不会教臣等失望。”
“太子不过五岁,尚在成长,如何能教你?谢绉,你怕是求教为假,胁迫是真!”
“微臣不敢!太子乃天之恩赐,真龙之体,怎会与常人等闲?六岁,无知孩童尚在玩闹,太子却已每日勤学苦练、阐述国家政要!太子所批奏章,早已上百;太子所述文字,众臣无不服!太子乃是天降紫薇,生来便要为帝。出生无先后,达者为师,微臣请教,绝无虚言!”
谢绉铿锵有力,不但说话,而且展开双手,自袖袋之中抽出一沓奏章,一份份展开,高举过头,向四周展示。林渊目力极强,看到奏章内容,挑了下眉——那都是他在半个月内自己批改的,这谢绉真是有备而来啊?
“谢绉!本宫看你是诚心霍乱宫闱,破坏皇室情谊,你再这般胡搅蛮缠,本宫便如你心意,提携玉龙,黄泉路上,必不寂寞!”
太后气得手指微颤,她果然没说错,这谢绉的舌头能杀人,几句话的功夫,围拢他那些杀气腾腾的金翎卫便略微迟疑了。帝王心术反馈绝无虚假,这些金翎卫皆是保护皇室,他们效忠的是陛下,是权威。而谢绉,此刻正动摇了太后的权威,这些金翎卫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偏向了他——偏向了太子。
谢绉被太后威胁,把奏章往袖口内一收,本人却如混不吝一般,弯下腰去,突然掀开了自己下身的裤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