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三成辣口，剩下的全是墨韵所说太后喜欢吃的。太皇太后虽然跟他一桌，但林渊不乐意迁就她，爱吃吃，不吃也饿不着，有个面子情也算给脸了。

    当初想夺他权利之事，虽然林渊不怎么在意也没有成功，但小人报仇十年不晚，玩家报仇从早到晚。林渊不是那种极为记仇，你骂我一句，我等级上去了杀你全家的凶残玩家，但也不是你打我一下，道了歉之后我就原谅你的佛系玩家。他介乎两者之间，虽然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情刻意报复，但把太皇太后所有的耳目剪除，除了孝道表面礼貌外再不关心，这还是可以的。

    太皇太后很有自知之明，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安静地做吉祥物。她今天看上去还算高兴，令身侧嬷嬷唤了左侧下首第一个坐着的汝阳王上来。

    汝阳王正吃肉喝酒，他闻声起立，提着略显拖沓的裙裤噌噌噌窜上台阶，露出灿烂笑容。

    他还是没个一子半女，前些天好像还因为跟一个小倌调笑，喝得多了，当街裸奔，被路过的徐御史看见，气得吹胡子瞪眼，连夜写出长长一封奏章递到林渊眼前，让林渊一边看乐子，一边毫不犹豫用有损皇家威严之名关了汝阳王三个月禁闭，那小倌也直接打死了事。

    要说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汝阳王混不吝是出了名的，可随着林渊威严、年纪增长，忠心满值的愈来愈多，下属中本就忠心耿耿的保皇党更是仿佛被下了降头一般，变成忠实的垂拱帝脑残粉。有些事情林渊自己不以为意，那些忠臣清吏反而气得跳脚。

    反正在林渊心里，汝阳王这个吃白饭浪费金钱的叔叔也比不上那些能给自己办事的臣子们，不罚他罚谁。

    “给圣上、太后请安，圣上万岁！”汝阳王今年已过而立，却不愿留须，估计是觉得留了胡子有损俊朗外表。他痛快利索、略带敬畏地给年幼侄儿行了礼，这才欢欢喜喜地熟练坐在太后身边，“母后，儿臣好想您！”

    “这么大了，还做这幅小儿姿态。”太皇太后嗔怪道，声音中责备之意轻飘飘的，隐含宠溺。她眼神示意嬷嬷为汝阳王夹了一道鱼雕隼，小半碗青梅羹，“今天怎么吃得这样少？”

    “儿臣哪有，吃得好着呢，就是最近总觉得提不起劲儿，做什么都懒洋洋的。”汝阳王饮了口汤，舔去唇上一丝蛋羹，脸颊鼓起，姿态比林渊这个真小孩儿还小些，“御医说没甚么大事，单纯春困秋乏……最近儿臣买到了一副画作，当真好极了，回头拿来与您……和陛下品鉴。”

    汝阳王明显不太想接触这个杀了他心头好、日益强势的侄儿，但又不敢不接触，笑容中带有几分隐晦的讨好。太皇太后拭了下唇角，慈和点头，转去询问近日汝阳王吃穿用度。

    现在不比以往，承运帝好歹还念着几分兄弟情谊，给汝阳王一个自由出入宫闱的牌子，他与太皇太后相见从来不需多么麻烦。

    林渊虽然没收回那份殊荣，却命人告知他，仁寿宫内有先帝妃嫔，不好冲撞，每月只能来一次，必须在规定宫殿之中，时间也限制到两个时辰，他们母子想要相见便难了许多。

    其实，林渊本打算这两人有了怨怼之言后顺理成章搞搞他们……结果他俩都不是什么蠢人，愣是没说半句不敬之语，派出的纠察卫雏形已现，他们也没能探听到甚么值得在意之事。

    作为一个千古明君，林渊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折腾自己稀少的血脉亲人，也就只好作罢。

    ——超遗憾的，以后再找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