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于夫人右手边的中年女子,见到聂珑眼前一亮。
妇人走到聂珑旁边,拉着她的手道:“宝儿,身子感觉如何?可有不适的地方?”
她叹了口气,“娘也舍不得你,人都说一进宫门深似海,嫁进去了后,娘要想再见你一面也不容易,也还好,当今陛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登基以来又后宫空悬,你这一进去就是皇后,也无人敢欺你。”
聂珑已经怔愣在原处。
她一只手任由妇人拉着,微微垂下头,旁人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实则聂珑的满腹心神已经不知飞往何处了。
从见到这妇人起,脑海里忽然席卷来一大片的记忆,这么一股庞大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冲撞安家,聂珑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
妇人见她脸色苍白,又忧心忡忡,伸了只手用手背在她额头碰了碰,所幸并无发烧迹象,她松了口气又转头吩咐嬷嬷:“华姑姑,你赶紧去拿颗清心丸来,给姐儿服用。”
聂珑还在消化这些匪夷所思的记忆,任由她们动作,聂珑的奶娘于嬷嬷接过药丸,又倒了杯水,伺候着小姐服下。
在这之后那叫芸娘子的中年女子站在一旁,从旁指点另一位老夫人帮着聂珑梳妆贴面挽发琯发。
之所以叫那女子中年女子,是这女子已是徐娘半老年纪,却梳着闺阁少女家的头发,瞧着竟也丝毫不违和,且她妆容精致淡雅,对妆容打扮颇有见地。
那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在她指点下,手指灵活地给聂珑傅面,完了之后再在两腮处擦上胭脂,手指轻轻匀开。
芸娘子指点道:“重了重了,再擦掉点色儿,可以敷粉了,咱珑姐儿皮肤水灵白皙,弄轻薄些便可。”
上了个飞霞妆,再之后又是描眉又是贴花钿,聂珑就坐在原处任他们摆弄,许是平日珑姐儿便是这样的性子,又临出嫁难免多几分惆怅,倒无人怀疑什么。
那动手的老夫人是杨伯侯府的老侯爷的夫人,五角俱全是个福气顶好的十全老太太,芸娘子虽一手化妆功夫好,但她既未嫁人膝下也无子女,在大喜日子自然不能给新娘上妆,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京城这片儿的贵女们出嫁惯爱请她上门帮着指点妆容,比常人化的要漂亮许多。
如今多的是盲婚哑嫁,门当户对的,双方父母点头了,再请官媒走一趟,若是两家都同意了,交换庚帖信物,便可婚嫁。
可谁不想打一见面就让夫君喜欢上自己?
芸娘子一手化妆术出神入化,眼光毒辣,能轻易将三分颜色打扮成□□分,若有八分颜色又可化成十分国色。
又若像聂国公府珑姐儿这般国色天香的娇美人,只瞧满屋子目瞪口呆的丫鬟婆子们就知道了。
杨老夫人递了口脂片儿,“珑姐儿抿抿口唇便可。”
聂珑下意识接过,对着模糊的黄铜镜子,朱赤色的口脂片儿放在两片唇之间,轻轻抿了抿,再放开。
朱赤色的口脂印在樱桃唇上,中间晕开殷红的色彩,正如了那句“朱唇一点桃花殷。”
铜镜里的人儿影影绰绰,瞧不真切,但越是这样朦胧,越是神秘引人向往。
佳人坐在铜镜前,身姿笔挺纤细,印在铜镜里的轮廓柔和娇美,如同那画中娇,端的是姿色天然,端丽冠绝。
聂珑看得眼睛发直,原来她穿了古装是这般模样?
脑海里两份不同记忆不同人生的经历相互交织,相似的面容相貌,聂珑有一瞬间的恍惚。
究竟是现代世界里做着平淡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