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崽子更是心软。善良但不过分,一旦她认定的事情只要去做了,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再过度沉溺,但求无愧于心。
褚稷想了想,自己爱的正是她的方方面面,若不坚持,贪生怕死那便也不是她了。
再则,上一世那小子是被聂珑成功救活了的,他一时过于担心竟怕出点差错,没像上辈子一样相安无事,一点点风险都不敢让她冒,也气她不够珍重自己。
仔细想想,他能重活一次,也难保不出什么意外。
但在少女软软的祈求和坚持之下,男人一颗心溃成一汪温水,再无半点凶气,他抬手摸了摸她脑袋,道:“朕下午陪你去。”
上一世褚稷与聂珑这时候还不熟,坤宁宫宫人来禀告时,他随意挥手答应了,没在意什么,但这一次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单独去,有他在边上看着才安心。
帝后刚刚大婚,尚未回门,按理说是不能私自出宫的,可那安小世子患了病也不能轻易接进宫里来,只能两人乔装打扮,带了同样乔装过后的侍卫宫女太监一道出门。
幸而长安街这座宅院里宫里不算远,坐着马车大约半个来时辰便到了。
褚稷率先下马车,伸出手扶了化作普通闺阁小姐的聂珑下来,她一身粉白素裙,头发上半部分挽起梳成一个精致的桃花髻,剩余的自然垂散下来,浑身散发着少女的娇美之气。
褚稷也一身寻常富户人家的蓝色锦袍,身材高大结实,英俊挺拔,伸手将小妻子带下来,一路牵着她的手走进宅院里,聂珑挣了挣手见扭不开便也随他去了。
别院早已被皇宫来的宫人们接管,四面都有侍卫包围保护,早已接到通知,待两人进来时,跪了一地请安的太监宫女和侍卫。
聂珑单刀直入,直接叫人领自己去屋里看看那小孩。
那太监看了皇上一眼,才道:“皇上,娘娘请。”
褚稷从怀里掏了方帕子,围在聂珑下半脸上,低低道:“小心些,别过了病气。”
他自己却直咧咧的,毫无防范措施。
聂珑犹豫了下,将贴身带着的细白锦帕拿出来,递过去。
男人微愣,眼里迸发出一道亮光,却不接过,而是弯腰俯身,将脸凑到她面前,在少女惊讶疑惑的目光中,厚着脸皮指着自己的脸道:“你也要帮我戴着才行。”
聂珑:……
她似是无语地看了耍赖的皇帝一眼,抵不过他湿漉漉的眼神,只得摊开帕子对折成一个三角形,而后伸手将他系在他脑后,固定住。
少女俯身时身上清甜淡雅的体香自然而然地流露于男人鼻中,他闻着熟悉的香味,再见她一脸认真地为自己系帕子,眼里柔软一片,再不是那个孤苦强势的帝王了……
也许上一世晚年时,那些大臣们也曾可怜过他孤身一身,正直此刻,褚稷突然才觉得也只有那番苦涩过后的甜才更加甘美,更加令人心醉。
聂珑系好了帕子,见男人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肆无忌惮,又当着众位宫人的面,羞恼地暗瞪他一眼,“好了!”
男人回过神来,见小妻子娇嗔恼怒的样子,不由得朗笑出声,拍拍她的小脑袋,笑道:“走吧。”
说着再次牵起她的手,大手将娇嫩小手裹在其中,迈着大长腿走在前头,宫人们低下头不敢看主子们恩爱打情骂俏。
屋内一片昏暗,窗户关得死紧,带着浓浓的药味,聂珑走到床前,在离着两三步远的位置被男人拉住了。
“在这儿看便可。”
床上小孩儿还在昏睡,脸色蜡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