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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知名的野樱飘落的季节。冬季。在触碰不到的院子外面,盛开着一丛又一丛淡色的花朵。
地面上湿漉漉的,唯一的石板小路也因此变得光滑起来——这样的路走起来一定很容易摔倒的吧。
那一天,在下雪。在冬季最严寒的那一天,雪里面夹着细小的冰晶,砸在人的脸上有着生冷的痛。
在擦完教堂里彩色的玻璃之后,中岛敦抹过额头的汗,手上的伤口因为碰到水而火辣辣地疼。他呲起牙咧起嘴,从嘴里吐出一口带有腥味的唾液。
「无用的、不该生存下来的家伙。」
名为中岛敦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样被贴上了表情的容器。
无用的、废物。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似乎是将前几年的寒气一并带了来。
中岛敦在干完活后什么也不想做,他就窝在破旧的被絮里,身上裸露出一大片皮肤。
寒风从破窗里吹进,带着强烈的呼啸声。
他感觉自己腹内突然一阵绞痛,疼得他不由地弯曲了身子,活像一只碰到热水的虾。
他饿了。
他没有食物。
他是无用的。
院长说他应该去死。
年幼的白发孩子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寒风呼啸之下,他那金紫色的漂亮瞳孔里面没有一点生气。
被否定的人。
被否定的形。
门突然被打开,周围的孩子迅速从床上起来排成了一排。
院长们大驾光临,在这座孤儿院里面,他就像是国王一般的存在。
国王能干什么?
国王能制裁。
国王能杀戮。
耐着身体的疲乏,中岛敦从床上翻起来。他的眼下有着深青色的眼袋,面孔的色彩也是没有营养的姜黄色。他就像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身姿摇摇摆摆。
白发的男孩到队伍里去站好。其他的人推挤着他,然后似乎无意间隔出了一片天地。
他不敢抬头,也就沉沉地垂着。周围其他的孩子,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我觉得我能在这里找到我想要的孩子。” 那是一个无比奇异的声音,比千变万化的彩虹风采都要奇异。男孩摸不准对方是如何咬舌,又是如何吐词的。身着黑色的风衣,露出在外的体表上缠着一些洁白的绷带。
受伤了,或是行为艺术?
面色肃穆的院长们在两旁严阵以待。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怕,就像葛丽塔与汉贝赛在森林里遇到的可怖的巫婆一般。
年轻的女性细细打量着在场的各个孩子,然后抛去扔掉了那些年长的。这也不奇怪,女性自身本就年轻,再大些的孩子早就拥有了自己独立的个性,并不是被领养的最佳选择。
中岛敦虚虚地呼吸了一口。他感觉空气好沉默,又沉重。如同铁块压在他的喉管上。
又是哪个幸运儿要被带走了
他自认为是那种永远不会被别人收养的孩子。而且一想到自己等会儿又要被关到小黑屋里他就害怕的要命……自从前几天那个外来人突然消失之后,院长们对待他的态度简直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
如同对待一个怪物。
“不知道您有什么要求?” 六条院长是个如铁板板冷酷地男人,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军人般的气质。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