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暖意洋洋的光线斜照进病房,隐约有些刺眼。
临窗的位置站了一个人,个子很高,抱着手臂逆光靠在窗边,整个人有一半隐没在了晃眼的日光里看不真切,脚下却被阳光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使得整个人显得有些没来由的孤寂。
林语眯着眼盯了那道背影半分钟,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人置身于极强烈的孤独之中,好像周身都结出了一层无法穿透的结界。他在那边,和整个世界都隔绝了开来。
林语抬手去摸放在一旁桌上的手机,却不期然碰到了一杯温水。
几乎是同时的,窗口的人转过身,见她醒了,便迈步朝她走来。
林语半靠在床上捧着杯子看那人从耀眼的日光里走出来渐渐露出全貌。浅米白色的粗线针织毛衣,卡其色长裤,整个人都有些暖洋洋的,额前的头发稍稍有些长,但没有挡住黑眸里的点点笑意。
这个人是……
“沈之初?”
“怎么,看到我这么惊喜吗?”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戏谑。
林语被他噎了一下,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眼底噙笑的男人和刚刚站在窗边的那道背影联系在一起,“没有,只是没想到是你。”
反问来得干脆又迅速,“你以为是谁?”
其实她也没有以为是谁,只是沈之初给她的感觉一直是“带着点散漫气息和小自恋的纨绔子弟”,她实在很难想象这种含着金汤匙出声的天之骄子有什么事好孤寂的。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沈之初昨天虽然说了今天再来,但林语根本没往心里去,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了。
“没以为是谁,”林语低头啜了一口水,挺直腰板将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就是觉得挺好奇的,你在亿嘉日理万机,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沈之初回答得十分简洁:“来负责。”
嗯?
不是一早就好好地跟他说过了,她是不会负责的吗?
“虽然我最近记性不太好,但我好像说过……”
“嗯,你说过你是不会负责的,”沈之初好脾气地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一只手搭在椅背上,随意地舒展了两条长腿,歪着头莞尔一笑,“所以只好换我来负责了。”
林语:what
“可……”他负什么责?难道沈之初这么热衷于负责与被负责吗?她都没说什么,怎么还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要负责的?
沈之初并没打算让她把质疑说出口,长臂一展,回手将她搭在椅子上的大衣拿在了手里,起身说道:“可什么可,穿好衣服,我们走。”
林语:喵喵喵?
“走去哪儿?”
是她反应太慢还是这位大少爷的思维太跳脱,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跟不上沈之初的节奏了呢?
“观察期已经过了,医生说你没什么事,可以回家了。”沈之初说着说着忽然挑了挑眉,“还是说,你喜欢在医院待着?”
不不不,她最讨厌医院了。要不是因为脑震荡还在恢复期,不好做什么剧烈的运动,林语肯定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这一年她没少在医院之间辗转腾挪,都快对医院特有的那股子消毒水味过敏了,只要能回家,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在医院里面多待。
直到两个人坐上了沈之初那辆骚气的玛莎拉蒂,林语才搞明白,沈之初这是专程过来接她出院的。男人好像是真的很认真地在“负责”,一路上虽然偶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