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在即将告别社团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她会因为一个路上碰到的陌生人把自己“高冷学姐”的脸面丢尽。
那天最终是以怎么样的心情结束团建活动的,林语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后来她对自己甚至没有检查一下对方打了什么字的行为后悔了好几天。虽然当天大家笑得东倒西歪,发誓绝对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但“林语管别人要电话号码被拒绝了”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了整个院系,等传了一圈再传回来到林语耳朵里的时候,事情已经演变成了“外语系的那个林语在路边深情表白被拒绝了,好多人都看见了”。
她当时多多少少也算半个风云人物,这种目击者纷纷讳莫如深的传言一旦流行起来就如星星之火,很快形成了燎原之势,甚至就连自诩非常了解她的几个室友都对她到底有没有心上人表示了疑问。
林语自觉百口莫辩,索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偶尔碰到有人旁敲侧击地询问她,也一并省事地以“不太想聊这个”的回答搪塞过去了。
她表白被拒的事情闹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林语佛系惯了,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那天那个墨镜男怎么那么沉得住气,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居然再也没有出现过。林语后来都快以为那只是她的幻觉了,时间久了就忘到了脑后,哪知道时隔多年这人居然又冒了出来,还挺怨念的。
诚然当初是她先惹得沈之初,可他不是当时就看出来自己是在玩大冒险了吗,都让她一朝沦为全系笑柄了,自己居然还好意思提?
林语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抬眸去看他,“沈之初,你不觉得我不记得这件事对你来说会比较好一点吗?”
坐在侧颜完美的那人仿佛完全没有和她在同一频道上,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侧头看了她一眼,唇边泛着凉凉的笑意,“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这能怨她吗?林语抿了抿唇,把垂在眼侧的碎发撩回到耳后,辩解地振振有词,“这都多久的事了,您老人家还记得这么牢,记忆力也是优秀极了。再说你那个时候……明明不是现在这样的。”
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经过沈之初这么一提醒,她还隐约能记起那人墨镜后有若实质的冷冷目光和周身凛冽的气场,那人分明就是生人勿进的模样,看样子也沉默寡言,就算她那时候看清楚他长得什么样子了,估计也很难和眼前这个整天笑容灿烂的家伙联系在一起吧?
没等沈之初说话,她又急急地补了一句:“而且你那时候还带着墨镜!”
他到底有什么好怨念的,她没找他算账就该躲起来偷着乐了好不好。
然而沈之初好像并没有听进去,只是撇过头去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在自嘲,再转回头来,晨星一样明亮的漂亮眼睛眸色微沉,只声音清淡地说了一句话,便将雄赳赳的林语又说懵了。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音色微冷,稍稍染着一丝幽怨。
林语仿佛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笑话,就看着沈之初在她眼前胡说八道。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是说想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是想得美吗?她想的一点都不美,上哪去凭空捏造出一个电话号码来打给他?(坦率讲就算是沈之初那时候给她留了电话她也不会打的好吧?难不成他还真以为她会请他吃饭吗?)
好像怕她没听见一眼,英俊的男人又逐字逐句地重复了一遍:“林语,我一直在等你。”
林语:……
所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