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咔哒一声之后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应声打开。
“非常抱歉打扰各位。”
门外穿着西装拎着公文包一副精英律师模样的某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鞠了一躬以示歉意,半隐在明晰镜片下的眼睛急匆匆地扫视了一圈,慌乱的视线在对上某只坐在椅子上抱着一团黑色毛球翻看材料的橘黄奶猫的刹那,顿时像见到救星般露出了无辜狗子在外被人欺负于是跑回家找主人的委屈表情。
“至炫,你怎么来了?”看见自家后辈一副焦头烂额气喘吁吁的样子,安旻希伸手慢悠悠地薅了一把怀里狗子的头毛,白皙漂亮的眼尾微微轻挑,却在看到自家后辈眼里满满委屈的瞬间愣了愣,“我不是让你去南扬州会见那个聚众斗殴案件的当事人了吗?诶?你怎么……”
“旻希前辈。”已经从半个小时前被颇为棘手的当事人骂到现在的李至炫只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委屈,非常委屈,“前几天委托给您和郑律师的那个刑事案件,当事人的母亲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打电话给律所,事情有点棘手,郑律师出去开庭了所以……”
“案号0075的那个?”大概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的安旻希几乎是在瞬间敛去了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宛如深色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猫眼光芒一分分黯下,沉默一瞬后一语不发地起身把趴在膝盖上软绵绵的碳尼放回他主人的怀里。
“嗡——”手机震动的声音。
不是吧……察觉到口袋里手机又开始死亡震动的李至炫颇为为难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果然,还是那位骂起人来和催命似的当事人他妈。
说来也真是无奈,从大学毕业再到进入kimchang成为实习律师,他跟着旻希前辈也算接手了不少案子,但这么脾气又臭还蛮不讲理的当事人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作为被告方,被她那宝贝儿子侵犯殴打的女孩送进医院的时候脸颊手臂和大腿内侧都有明显的锐器所致的割裂伤,两侧瞳孔放大心脏一度停跳,到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而听主治医生的意思,那女孩只有十八岁却有可能这辈子只能成为植物人在病床上度过一生,家人情绪也很激动。
本来这类证据确凿的案子作为律师也只能尽力安抚原告情绪,要不是原告家境贫困请不起律师,他的儿子最起码要在牢里待上七年赔偿原告一大笔钱。而如今最好的结果也只有给出让原告家人满意的赔偿避免走司法程序。可谁知道这当事人的母亲居然仗着对方是穷人请不起律师就一分钱都不想给,甚至还要求律师做假证为他的儿子洗白脱罪。遭到他和郑律师拒绝后不由分说道理也说不通,一路上逼逼叨叨骂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忍着到bighit找前辈。
“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他微微挑眉,含着凛冽冷意的猫眼笑意散尽,墨线勾缠般清晰漂亮的眼尾颇具警告意味地微微眯起,眼里是孤狼的狠厉,和狐狸般的狡黠危险,“至炫是kimchang非常出色的律师,剩下的事项就请方pd和他谈吧,我稍后就回来。”
说着抬手按下接听键,低沉微哑的嗓音,新鲜薄荷燃烧时氤氲的烟雾般冰凉辛辣的质感。
“您好,kimchang律师事务所,我是安旻希。”
“咔哒——”磨砂玻璃门在视线中缓缓关上,眼瞧着自己特别喜欢的小哥哥消失在了视线里,趴在自家爸爸怀里的碳尼连忙警觉地抬起头叫了一声,二话不说扑腾着小短腿跑到门前就开始用软绵绵的肉垫扒拉门。
什么啊,那人就真的有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