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我真不如像你似的,到时候找个好姑娘结婚,好好过日子,”屈意衡不问,但窦郁聪忍不住不说,在他哥面前,他就像一扇敞开了的门,他哥不往里面张望都不行,“狗b男人伤透我的心。”
到现在窦郁聪也不知道屈意衡其实也是gay,倒不是屈意衡有心瞒着他,只是他们几乎没再聊起过这个话题,他也犯不上特意去说。
“别胡闹,”屈意衡说,“你不能走那条路。”
“啊?哪条?”窦郁聪楞了一下,发现屈意衡沉着脸站在房间门口。
屈意衡不仅是脸色沉着,声音也冷了下来:“骗婚。”
“哎呀,我就那么说说,我能么,那不是祸害人么!”窦郁聪摆摆手,“算了,跟你开玩笑你都听不出来。”
别的玩笑都可以开,但这种不行。
屈意衡过去也真情实意爱过别人,结果对方最后都选择去过所谓的“正常生活”,可是在他看来,那种人跟骗子无异,害人害己。
要说这世上他最厌恶什么人,大概就是骗婚的同性恋。
“你家还有什么吃的?”窦郁聪把收拾出来的垃圾放到门口,然后过去打开了冰箱。
红烧口味的方便面、海鲜口味的方便面、小鸡炖蘑菇口味的方便面,还有一罐老干妈。
“服了。”窦郁聪进了洗手间,洗干净了手说,“走啊,下楼买菜。”
“你去吧,”屈意衡准备继续回去躺着思考人生,“我还有事儿。”
“你有什么事儿?窝在家里一声不吭,跟尸体似的,出去透透气,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办!”窦郁聪拖着他往外走,“对了,你手机还能开机吗?我怀疑你买它只是为了炫富。”
“我有什么富可炫,就是懒得开。”他说,“反正也没人找我。”
“这位哥哥,您这话说得可真让弟弟心寒啊!”
在窦郁聪的强迫下,屈意衡总算是出了门。
他们俩,一个一米八七,一个一米七八,站一起窦郁聪倒像是屈意衡的哥。
窦郁聪这人活得精致,只要是出门,哪怕只是买个菜都得收拾得溜光水滑,尽管今天是他分手的日子,被狗男人背叛的日子,从住了六年的爱巢里伤心离开的日子,但他还是穿得阳光帅气,不像是三十岁的男人,反倒像个二十出头的潇洒小伙儿。
反观屈意衡,本来就是正在床上躺尸直接被抓起来的,能有什么好扮相?一件简单的大t恤,一条浅灰色到膝盖的休闲短裤,脚上就蹬了双夹脚鞋拖,看起来真像个出来遛弯儿的大爷。
窦郁聪说他:“你头发长了怎么不去剪剪?你们艺术家是不是都非得扎小辫儿啊?”
“我懒得去。”屈意衡补了一句,“我也不是艺术家。”
窦郁聪笑了,抬手搂着他哥肩膀:“在我心里,我哥那就是最天赋异禀的大艺术家,迟早要名垂青史的!”
每次窦郁聪这么说,屈意衡其实心里都有点儿不是滋味。
他倒不指望自己名垂青史,但起码得混出个样子来。
当初在艺术学院,他是出了名的优秀,他在学校的那四年,或者说直到他离开艺术学院之后两三年,屈意衡这个名字都经常被提起。
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屈意衡怀疑自己自从离开学校就开始走下坡路,他的创作生涯就跟感情生活一样,一天一个新的滑铁卢。
什么远大前程、名垂青史,那都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才想的事儿,现在他不求这个了,只希望起码让生活质量有保证,别饥一顿饱一顿,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