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来找许望北的。许望北担心皇后,离宫前将皇后托付给了他。他在殿外站岗,看屋里的影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所以就跑来报信,却怎么也找不到许望北。
裴质听了,感激地看了大松树一眼。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许望北,还挺暖。
下面催的急,他们再耽搁不得,快步到了半山腰的平地。
“你别跟朕过去,万一被有心人盯上了可不好。”殷瑜看了看环境,对裴质道,“你站在这棵树后面等朕。”
这棵树离殷瑜也不过两米远,裴质欣然答应。
殷瑜还不放心,叮嘱闫青城:“守好这棵树,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守好树?闫青城:“……”
裴质也有些累了,他靠着树坐下,从袖子里抖落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玫瑰糕。他拿起来慢吞吞吃着,系统还打趣说他心大,病毒都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了,他还能吃的下去!
“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困难。我什么都不怕,脸盲症又怎么样,只要我有殷瑜,一切都不会太糟糕。”裴质一口气将糕点都吃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可当他回头去看殷瑜时,却发现他根本就看不清殷瑜的脸了。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也不至于太惊慌,他扶着树站起来,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所有人仿佛是无脸男一般,站在他的面前。
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好像他与所有人都不同,他就是个异类。侍卫们都是他熟悉的人,都是会保护他的人,可现在,他看不清这些侍卫的脸,哪怕知道侍卫不会伤害他,可还是忍不住觉得陌生,觉得害怕。
他忽然心里很难过,不为自己,而是为殷瑜难过。从小到大,脸盲症的殷瑜心里该多难过、多无助,又吃了多少苦,才平安长大到现在。
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了,殷瑜这么傻这么二的一个人,为什么还会有这么深的城府?若殷瑜不是生得一个七窍玲珑心,在认不清人的情况下,恐怕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他鼻头一酸,忍不住朝殷瑜走过去。
刚迈出两步,忽然觉得大地猛烈震动起来,他一直靠着的需要两个人才能抱住的大树,竟然被震地剧烈晃动,根部的土地裂开,大树仿佛随时要往北倾倒,殷瑜就站在大树的北面不远处,大树一倒,殷瑜必然逃不过。
“陛下小心!”裴质心猛地一跳,迅速跑到殷瑜跟前,他刚要去拉殷瑜的手,竟然有人搂住他的腰,将他往后扯。他发疯了似的挣扎,一心只想将他们家渣皇帝推到安全的地方,但是束缚着他的力气也很大,无论他怎么拼力挣扎,还是被带着往后退去。
“放开我,你给我放开,殷瑜快跑,跑,跑啊。”裴质声嘶力竭地大喊。
喊完他脑门就挨了一巴掌,身后传来殷瑜带着恼怒又带着无奈宠溺的声音:“往哪儿喊呢,朕在这儿,那是顾淳。”
裴质:“……”乖乖被抱走。
因为裴质还是对外人隐身状态,殷瑜也没办法将裴质交给别人护送下山,他只好把裴质塞到已经倒了的两棵树的缝隙,确保裴质不会给树给砸伤。
“老实呆着!”
殷瑜顾不上多说,放下裴质,就匆匆出来,指挥侍卫们去疏散人群,将被压的百姓救出来。今天上山的人特别多,除了余杭的官员都跟着殷瑜上了山,还有各地的信众,起码有上万人。
地动导致山石滚落,树木倾倒,百姓还不及逃走,砸死砸伤了许多人,一时间,原来庄严肃穆的法会现场,登时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