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单人病房,一个大屋子住着好多病人,往来的家属比病人还多。
我看着她收拾东西,问她:“感觉好点了吗?”
她对我笑,我发现她竟然右脸颊有一个酒窝。
从第一天看见她我就并不觉得她漂亮,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女人,柔柔弱弱的,放在人群里完全不引人注意,可这么看着她一笑,倒是挺舒服的。
她说:“好多了。”
她转过来,坐在床边,对我说:“真的不好意思,一大早就麻烦您。”
“别跟我客气,我和泾川也算是朋友。”
我只敢在他不在的时候这么说,当着他的面,我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叫,怕自己心跳过快暴露了秘密。
“真好。”她垂着眼,轻声说,“泾川都没什么朋友,尤其是我病了之后,整天照顾我,连同事聚会都不去了。”
我看着她,大概因为爱屋及乌,对着这个女人也心生怜惜。
“咱们住得近,你们有什么事儿就和我说。”我不遗余力地往自己身上揽活儿,大概也是清楚,她日子不多了,觉得她可怜,也觉得唐泾川可怜。
她对我笑,笑得眼睛都弯了:“今天晚上您来我们家里吃饭吧,我跟泾川说好了,让他回去就买菜去。”
我不应该去的,但还是说:“好啊。”
不应该,可我还是答应了。
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做的事儿太多了,可谁还没违规过一两次呢?
我问:“泾川会做饭吗?”
“他不行。”她笑着说,“以前做过几次,难吃得很,他挺聪明的人,但厨艺是真的没天分。”
听着她聊唐泾川,我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送他们回去,然后我再去公司。
忙了一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个邀约,我赶紧处理了一下手头的事务,从办公室选了两瓶好酒,带着出门了。
我先回的自己家,精心收拾了一番,换了三套衣服。
其实不过是吃个便饭,我却非要盛装出席,有点儿戏过了,可是,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呢?
唐泾川来按门铃的时候,我正在摆弄那枚袖扣,那是我前两年生日我爸送我的,虽然我在他面前总是显得很混蛋,可实际上,我还是很想他,希望他见证我每一个重要的瞬间。
我去开门,他穿着家居服站在那里。
“我还以为您没回来。”
我侧身让他进来:“刚进屋。”
我抬手耸了耸肩:“连衣服都还没换。”
我假装这身衣服是自己上班时穿的,对于他的重视,我自己知道就好。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客客气气地说:“食材都准备好了,晓云说等您去了再下锅,免得凉了。”
“行。”我转身进去拿酒,“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其实我很想邀请他进来坐坐,可是很显然,他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我们一起往他家走,他说:“晓云一直说要好好谢谢您,我也听徐主任说了,要不是您,我们都没有床位。”
我没想到这件事被他知道了,只能尴尬地说:“举手之劳。”
“不是的。”唐泾川轻笑着说,“对于您可能是举手之劳,但对我们来说”
他停顿片刻,站住脚步,转过来看我。
他说:“我大概能猜到您的心思,但是晓云是病人,而且我们,也不是那种人。今天晚上这顿饭算是我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