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对话很难绕过她,就像,唐泾川的人生很难忽略掉她一样。
唐泾川说完之后,手上揉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之后又故作轻松地说:“她是老师,教语文的,经常说我的阅读量甚至没有达到小学生必读书目的要求。”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笑的,就好像周晓云还在,等会儿就会过来敲门,然后和我们一起包饺子。
我不想跟他继续讨论周晓云,于是问:“那你喜欢看什么书?”
“谈不上喜欢,毕竟像我这种纯粹的理工科出身,想让我好好去读一本书也挺难。”他突然抬头看我,说,“但是我之前读过一本诗集,印象很深。”
“是什么?”
“《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
我愣住了,因为那是聂鲁达的诗集,而我写在卡片上的那首《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就收录在其中。
我突然开始感到害怕,怕他已经发现了我的心思。
他说:“聂鲁达的情诗,读过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想骗他,可又不敢点头。
这一刻,他仿佛是一个手持法槌的法官,我是无罪释放还是终身监禁,就看他如何宣判了。
他又像是拿着镰刀的死神,只要他愿意,就能用那把镰刀无情地将我名为“爱情”的心脏取走扎透,我仿佛已经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我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没读过吗?”他笑了笑,说,“你送我毛衣的这个店家写的卡片,那句话就是聂鲁达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