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礼物的时候我觉得有些热,说白了,还是紧张的。
包装纸是浅蓝色的,上面印着烫金的星星,我拆得小心翼翼,生怕把包装纸弄坏。
拆到最后,我愣住了,转头看向唐泾川的时候,他也在意外地看着我。
我们俩送对方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
我的手指轻抚着御守上的“健康”两个字,轻声说:“谢谢。”
这大概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礼物,也是他能想到的,最适合送给我的。
我能懂他为什么选“健康”,对于他来说,最希望的大概就是身边的人健康了。
那个御守在我手心发热发烫,我突然间觉得有点儿鼻酸,很想拥抱身边这个人,告诉他,我们都会健康长寿,等到老了,我还得跟他讨那个吻。
后来那个御守被我挂在车上,每天都看着它在眼前荡来荡去,就像唐泾川一直在我身边。
从日本回来之后,我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忙碌中,但唐泾川每周去看心理医生,无论我怎么忙都一定陪着他。
这样,我们晃晃荡荡到了年底,到了周晓云去世一周年的日子。
周晓云忌日的前几天开始,唐泾川情绪很不好,我每天忙完就往他那里跑,可是连续好几天,他跟我都没什么话说,还时常发呆。
有一天我到他家,晚上九点半,屋子没开灯。
我还以为他没在家,结果路过厨房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声音,进去一看,一锅烫,已经溢了出来。
我赶紧关火收拾好厨房,然后出去喊唐泾川。
他匆匆忙忙地从卧室跑出来,看见我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即才想起什么似的,冲进厨房,看见我已经关了火,松了口气。
他说:“我怕你回来的时候饿,给你煮了汤,结果一回房间就忘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担心得不行,半夜睡不着强撑着到了第二天,打电话给余医生求助。
余医生得知马上就是周晓云忌日的时候,叹了口气,劝我这段时间多关注他一点,他说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我有些急了,明明前一阵他状态已经好了不少,最近却开始反复,我的一颗心,重新悬了起来,就好像有一把刀,一直悬在头顶,我时时刻刻盯着,生怕它落下来。
周晓云忌日前一天的晚上,唐泾川在吃饭时突然问我:“水航,你说他们过得都好吗?”
我想起我爸,想起我妈说只要我能长大,他就一定在那边过得好。
我说:“其实我们都知道人死如灯灭,就像一缕烟,散了就散了,所有的他们好不好,都是我们活着的人在自我安慰,可是,我总觉得,他们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消失了,但在另一种意义上永恒存在着,他们和我们融为一体了,我们过得好,他们就过得好,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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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唐泾川,我学会了很多。
比如耐心,比如开导和安慰别人。
我说:“我爸刚去世那会儿我特别后悔,觉得这世界上大概不会有比我还不孝顺的儿子了。他活着的时候,我们俩一说话,不出三句,一准儿吵架。我想起他就烦,估摸着他想起我也是一样。那些年我躲在国外不肯回来,就是为了不听他那些絮絮叨叨废话。他总说我没出息,说他死了之后我肯定会饿死,我不服气,可那时候真的就是挺没出息的在混日子。后来他重病,癌症嘛,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我从来没想过以前能在院子里追着我打的男人竟然可以瘦得让我认不出来,有一次他说想晒太阳,但医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