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先生刚刚离开,庭院还未曾换岗,一下午都是由他们在看守,几位先生平日里都在这里处理政务,书房防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这里究竟是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没打算现在解释怀里少年的来历,戏志才示意侍卫首领过来然后低声说了几句,不多时,一辆马车便出现在了门口。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少年从天而降,想去查他的身份也无处入手,戏志才叹了一口气,让人去请大夫过来,然后抱着浑身滚烫的少年上了马车回到他自己的府邸。
这少年重病时出现在书房,身边又有那等奇怪的药瓶,也不知究竟是何来历。
尚在昏迷中的陆烨不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杂乱的记忆在脑海中四处乱撞,一阵阵眩晕让他难受的捂住脑袋蜷成一团。
大夫过来只道是发热,开了药便离去了,戏志才的身体难得如此清爽,觉得自己现在精神尚好的年轻先生索性拿了一卷书点了烛火守在房中。
那个药瓶他已经给大夫看过了,可惜并没有看出任何异样,里面的药究竟是什么成分也分辨不出来,他也不敢随便喂给这少年。
房间之中烛火闪烁,为了避免灯光惊扰到少年,戏志才将灯座撤的远了些,只是隔一段时间起身看一下少年人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陆烨额上冒出冷汗,而后猛的坐了起来,神色惊恐仿佛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梦中他们的马车遇到袭击,而他在惊吓之中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还砸晕了一个陌生人。
“醒了?”温和的声音自耳边传来,陆烨茫然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青年文士,手脚无力任由这人将他额上的冷汗擦掉,“烧已经退了,再养上两天应该就没事儿了。”
这声音他之前不是在做梦?!
陆烨愣愣的看着之前才被他砸晕的青年文士的头顶,之前已经补满的红条又掉下来了一点,虽然掉不多,但是却足以证明这人身上有什么持续掉血的病症。
不对,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马车真的遇到了袭击,自己也出现在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一觉醒来脑海中的乱七八糟的记忆都被理顺,他不知道自己是陆烨,还是一缕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的意识,但是之前种种难以理解的怪异动作,似乎都有了解释。
那个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光屏,好像是一个名叫剑三的游戏,在记忆之中,他是玩家。
烛火闪烁着微光将少年的心神晃了回来,陆烨僵硬的动了动身子,然后小心翼翼看着眼前人,“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我阿爹阿娘呢?”
被一脸紧张的少年看着,戏志才无声笑了笑,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将这人拐来的。
放下手中的灯盏坐在床边,脾气很好的戏先生让少年人放松下来,然后才温声说道,“这里是昌邑,是你忽然出现在书房之中,都没有印象了吗?”
如果陆烨再大上几岁,戏志才绝对不会就这么将人带到自己府上,就算他确定这人没有恶意,最多不过是将人交给下人照看,查清楚来历后再做打算。
可是这人年纪尚小还病着,自认为不是铁石心肠的戏志才也想知道那么快治好自己病痛的药是什么来历,索性直接自己守着了。
看到戏志才拿出来的几瓶小药,陆烨脸红了一下,“抱歉,之前出了意外所以砸到了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他爹虽然出身书香世家,但是娘亲却是羌人,自己也是在凉州长大,和碰一下就会倒的文人先生们说话时不自觉的放小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