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玉回来时,玄解还没来得及从镜子前站起,他平素从不打扮,偶尔几次,也是天狐帮他挽鬓梳发,难得见规整了模样,不由得露出十万分的惊讶。
这在场的妖里,玄解自己定然没这个闲心,只可能是倩娘操心劳神。
“倩娘,你怎么将他作这样的打扮。”沧玉还没见过玄解这个模样,不由得一时略微失神,烛照是天地所凝的圣灵,纵然后裔没了老祖宗那样的造化,模样却多生得不差,不似狐族这般各有妖艳。玄解相由心生,他心中冷淡,面上也显出薄情,叫倩娘巧手施展之后,平添几分俊雅风姿,见他目秀眉清,行动间斯文飘逸,不像个好战的烛照,倒似是个风流的文生。
倩娘没好气道:“怎样?难道随着你平日寄情山水,潇洒自在,将个好好的娃儿硬生生变成个落拓子么?你生得漂亮,怎么打扮都不怕难看,玄解若跟你学着,看起来就凶神恶煞了,不知道要吓退多少人呢,收拾干净些,去清宵盛会招人待见点,说不准能遇到些好朋友玩耍。”
沧玉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挨了骂还是受了夸,不由得怔了怔,其实他原先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想问倩娘怎么不将玄解扮得威风些,可自己立刻就反应过来,他们是去参加盛会,又不是去开战的,玄解平日的脸就够拉仇恨了,再打扮得飒爽威风些,简直是个战神了,于是绝口不提方才心中疑问,而是无奈道:“要是只看皮相,那这朋友结交来又有什么用处。”
这句话便叫倩娘将个白眼翻上了天,阴阳怪气道:“哟——你这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面都相不上,谁肯去看那颗心啊,玄解他不太会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将他打扮得整洁些,人家看他俊秀,说不准有什么放肆的地方,当做童言无忌,也就笑着过去了。”
倩娘这句话,倒是把“颜控”的人生信条说得淋漓尽致。
“他那是不太会说话吗?还童言无忌……”沧玉失笑道,忽然不知道该接他说一句话顶得我说百句,还是该说玄解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客气说话。
玄解却站起身来,将沧玉按在了桌前,静静道:“倩娘,你为沧玉梳一次发吧。”
这烛照一生,没什么欲求,没什么贪念,因而向来极少求人,他不知道如何说句软话,这话说来已是最为客气了,他恐沧玉要站起,手上又施了几分力,将这天狐硬生生压在座位上,站不能站,只得老老实实坐着,一双眼睛只管盯着倩娘看,不是求人的态度,倒像是在通知。
倩娘忍不住道:“你为什么非要打扮他呀,又用不着,你还怕沧玉不够俊俏,迷倒的妖怪不够多么?”
沧玉坐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我这是桃花劫上门被倩娘抓了个正着不成?怎么话里话外,都似在抱怨我。
他哪里知道自己当初与倩娘吃兔肉时的模样,至今还叫小肚鸡肠的灌灌鸟耿耿于怀。
“又没什么。”玄解淡淡道,“我想看看。”
倩娘憋了又忍,将柳眉一动,最终叹气道:“你这臭小子,我真是将你宠惯坏了,你就自己生事吧,待到吃醋的时候,就知道麻烦了。”她说是这么说,却将东西一一摆出,又端来清水一盆,慢慢将沧玉的头发梳理了,倾入盆中洗濯。
沧玉暗叹:你这才叫宠惯。
“你们说了一通,没想过我乐不乐意?”沧玉其实无意阻止,他跟玄解不同,多少心底还是有些爱俏的,要能看起来更俊一点,那谁会不乐意,只是象征性嚷上一嚷,免得倩托尼老师给他修出个奇形怪状的造型来。
玄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