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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一百六十三章
,虽说她早有了心理准备沧玉八成是下过手了的,但真正从当事妖口里听说此事,还是不免觉得头晕目眩,倍有冲击感,于是晕头转向着问道,“玄解,你喜欢沧玉什么?”

    玄解略微思考了下,问道:“这种东西一定要有理由吗?”

    “那倒不一定。”春歌想了想,摇摇头道,“只是多少有些纳闷罢了,你这些年来吃过不少苦头,我怕你只是一时依赖沧玉,你也知道,沧玉他看着稳重老道,其实是个很笨的狐狸。当年他喜欢容丹,如今喜欢你,我只是怕他想不明白,怕你更想不明白。感情是很复杂的东西,凡人蹉跎了不过百年,一个轮回就全忘了,一笔勾销,还有生生世世呢,可咱们的生生世世就是这一生一世。”

    其实春歌还有句话没说,她想说,如果可以的话,清宵盛会说不准能找到意气相投的也未可知。

    “苦头么?”玄解忽然道,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苦过,被丢弃时是如此,爬出蛋壳浑浑噩噩的时候是如此,之后随赤水水修行,与沧玉同道,一桩桩,一件件,他没遇到过什么险恶的敌人,没将生死一线当做家常便饭,时日消磨于情爱之上,惹出最大的麻烦不过是烧了北海。

    他没捅破过天,犯下什么天诛地灭的罪行。

    他没煎熬苦受,命运予他天生地养的威力。

    始青与浮黎纵然不似寻常的父母,可多少不曾恨他厌他,不是真心抛弃他,不过是桩近乎可笑的差错,甚至连那只凶手重明鸟都早已做了狐族的盘中餐。玄解的仇人在他未出世前就已毫无尊严地死去,出生后又由着自己心意修行,轻松寻到父母,得到自己想要的人。

    当初谢通幽为他卜命的说辞几乎全然颠倒了过来。

    玄解轻声道:“我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他的眼睛从书籍上抬起,看向了摇曳着灯火阴影的门扇,想到了求而不得的谢通幽,想到了命运多舛的白棉,又想到了水清清那孤掷一注的疯狂与绝望,还有白朗秋无可奈何的面容,那些凡人无法掌控自己的一切,怨恨苍天不公,最终接受或是忤逆,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玄解从没被逼到这个地步,他不曾做过任何抉择。

    春歌看着这只小小的烛照,觉得他大概是有些傻了,本来尊贵无比的烛照沦为了小小的妖族,如今还要看妖王的脸色,分明该生于烛照之中,却被偷了出来,这般的命运曲折,还叫没有受过什么苦头,她不由得试探了下玄解的额头,下意识道:“你该不会生病坏了脑子吧。”

    玄解把眉毛一皱,显然不太懂春歌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更无意接之前的那些话,就坐着将书塞到了族长手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那是玄解一生里相当微不足道的小事之一,可就如同针尖般,刺入心口,缓缓流淌出热血来。

    于是玄解说道:“我与沧玉到了渔阳,他们那有个月老节,我们当时已经在一起了,便一块儿过节。”

    ("小说")手打更新

    春歌握着书,坐直了身体认真听讲,她看着玄解年轻而茫然的面容,觉得自己仿佛在窥探这个年轻的烛照内心最为隐秘的一部分。

    “沧玉变了个人,我当时不知道心魔是什么,只是觉得他不再是沧玉了……”玄解顿了顿,有"."

    些说不下去,他沉默地看着烛火,在心里缓缓补充着。

    我扯断了他所有的尾巴,那些热血从沧玉的身体里流了出来,慢慢干涸在地面上,宛如刷旧了泛黑的红漆。我不知道断尾到底有多么痛,只记得当时心头涌动的恐惧,并不疼痛,只是发空,好似窗户破了纸,被狂风吹去了雕花,只剩下呼啸的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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