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说得这么懂事了,还叫不懂吗?”沧玉笑了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笑意里有几分嘲讽,几分无奈。
玄解看着他,并没有反驳,而是问道:“如果有一日,我如我娘那样对你,你会怎么样?烛照的天性就是如此,你既然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不喜欢你莫名其妙在乎其他的人或是事物,可我若日日吃味,常常与你纠缠,你难道真能始终如一吗?”
我靠你说得好有道理!
不提不知道,一提吓一跳,沧玉想了想始青版本的玄解,不觉冷汗流了下来,倒不是他对始青有什么意见,而是始青对浮黎的爱意过于沉重,几乎是一个生命完全属于另一个生命,不是依附、不是依赖、而是彻彻底底将归属权交了出去,不由得沧玉想起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爱意当然是很忠诚,也很专一的,然而同样是令人恐惧的。
“那你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吗?”沧玉沉默了片刻,轻轻叹气道。
玄解老实道:“没有。”
“难道你想不出办法,就准备永远不与我说话了吗?”沧玉有些难以置信,他隐约明白了玄解在克制着什么东西,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显得愈发困惑不解,“如果我不主动开口,你就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等到自己将死结打开了再来找我吗?玄解,你明不明白,那就过得太久了。”
玄解皱起了眉头,他略有些不大高兴地说道:“我只是很愤怒,难道不可以吗?”他并不是对沧玉生气,而是对自己生气,因此语气渐渐冷了下去,“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什么都控制不住,就跟小时候一样,杀起性了就不管不顾,我把控不住自己。”
“你还不明白烛照是什么。”玄解的眼瞳里泛着鲜血般粘稠的冷光,桀骜的骸骨生长成嶙峋刺手的扭曲枝干,他的声音化为寒冰,握住沧玉的那只手稍稍松开力道,拧住了袖口,低语道,“谁都可以关怀这苍生,唯独你不可以,因为我的苍生里只有你,你听懂了吗?”
烛照脸上的戾气毕露,那寒冷的杀意从未如此贴近过沧玉。
沧玉被吓住了,他僵硬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玄解,略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
“我知道。”玄解沉重地倾过体,依靠在沧玉的肩膀上,一遍遍地重复着,“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需要时间。”
沧玉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犹豫片刻后又将手放在了玄解的发上,那燃烧的火焰烧灼着手掌,天狐垂下脸依偎着他,低声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等很久,一直等下去……只是有些时候你倘若不高兴了,直接告诉我就是了,哪怕我没办法解决,起码我们可以一起分担。”
那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玄解,烛照将天狐揽住,觉得头痛欲裂,又似有甜蜜泛滥于心口,于是说起幼年的往事来:“我还记得有一次赤水水带我与赤罗出去打猎,我先受了伤,赤罗为了保护我,也被抓了一道,你知道赤水水说了什么吗?”
“什么?”
“他说,赤罗真是个蠢货,既然玄解已经受伤了,反正都是伤着,只要不死,就拿来挡一下,总比两个都受伤好,没了命才知道教训就太晚了。”
沧玉一怔:“这……”
“他说得很对,伤两个不如伤一个,你也没有办法,我纵然告诉你,不过是连累你与我一起苦恼,何必。”玄解不厌其烦地解释,“我知道你与他们是很相似的,这些痛苦不会消磨烛照的感情,可是会消磨你们的,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