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没什么大事发生,沧玉略有些记挂棠敷,只是他如今不想与狐族来往,便没有多问,更何况要是有什么异动,赤水水与春歌必然会有举动,倒轮不着他多心。
玄解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只是没有往常的精神气,胸口的伤势偶尔还会裂口,露出空荡荡的内部来,缺失了一半的源火忽闪忽灭,如同块焦黑的木炭。沧玉偶尔看见,就将手掩在他的胸膛上,好似那样能有什么成效似的,其实天狐也知道这已是毫无意义的事了,只是人总是会做许多没有意义的事,与这件事有没有用处并没有任何关系。
而倩娘则不再醉心于厨艺,她已与沧玉还有赤水水他们交谈过了,距离当初险些被炖成鸡汤的麻烦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倘若沧玉离开,她便能恢复自由身。玄解自然是很可爱的,沧玉偶尔显得讨嫌,可相处久了,也并不觉得他坏,只是这些妖这些事这些感觉,又怎么能比得上自由呢?
诚然,离开狐族也好,离开灌灌也罢,都是一种选择,若是想呆在族群里,固然是安全的,却也同样说不上逍遥;可既然要了逍遥,那就得自己过得难些。天底下哪有又安逸又逍遥的日子,但凡安逸了,必然是要受到约束的。
倩娘想开了,便与沧玉谈了一回,叫沧玉沉默许久,那天狐幽幽看着她,颇是欣赏地笑着,说道:“你比我通透多了。”
那笑容里不见半点落寞,只剩下清澈如洗的欢喜,好似什么烦恼忧愁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一半,倩娘怪异地看着沧玉,不知道这只天狐突然又发了什么疯,只是不太敢问,于是怀揣着好奇心闭上嘴巴,在最后当仆从的这些时日里消极怠工,只摘些野果子来投喂玄解,其他的就不怎么上心了。
玄解大半时间还在疗伤,沧玉没有什么可说话的对象,便忍不住与倩娘闲聊,他还要准备些时日才会搬到火灵地脉去,尚未与春歌彻底撕破脸,而大长老与狐族的脸面仍该留存一线,沧玉不愿意继续留在狐族跟完完全全背叛甚至脱离狐族是有很大差别的。
他在等,等春歌走。
赤水水已经被说服,到时候沧玉要是离开,他必然不会阻拦,可是春歌却未必,她一直不曾露面,既没有顺着赤水水的口答应让沧玉离开,也没有主动来找沧玉明说开这件事,要是搬走时她忽然出现阻拦,为了狐族的颜面,两妖都得各退一步。
那不是沧玉想看到的,这具身体是狐族的大长老,永远都不会变,而是底下藏匿的是沧玉自己的灵魂,他可以答应那些条件,却无法容忍这样的生活。
只是凡事不能做得过于极端,就好像做菜,既不能一点盐都不放,也不能把盐放得太多了。
北修然活不了多少年,他到底是凡人,少一日就没一日,春歌跟他夫妻恩爱,哪怕于寻常事情上想得再明白,在生死与寿命上仍是划开一道天堑。她能与沧玉熬得几日,那简直是在拿北修然的命在消磨,人妖殊途就在于此,沧玉虽然内心是个凡人,但他的寿命到底与往日不同了,可是北修然会肉眼可见的消磨、衰老直至死亡。
春歌花在玄解这件事上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她没办法跟沧玉僵持下去的。
其实自从赤水水那次造访之后,沧玉的确想了许多,如果不掺杂感情,单纯从狐族这个层次出发,春歌所做并无任何过错。狐族本来不该承受玄解所犯的错误,春歌这一路随他们上天界入山海,与妖王对抗、与天帝分明,只差与魔尊坐下来谈上一谈。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任何人都甘愿铤而走险,沧玉试想过,即便换做自己,难道不会动心吗?
就如同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