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一共有三人,秦氏、薄穆青的姨娘孙氏和薄舒慎的姨娘赵氏,此刻她们正站成一圈,中间围着一块半透明浅绿色晶体。
那不是他的宝贝玻璃吗?怎么会在这儿?
“这东西名叫玻璃,听说是世子手下有人烧制出来的,昨夜才运回来。”赵姨娘兴致勃勃的摸着这块玻璃。
“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原来她们还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啊,尤幸来了兴致,正好借机听听古代人对它的看法。
秦姨娘嗤笑一声,“不过是简陋的仿制琉璃罢了,琉璃本就以多彩稀有为贵,如此仿制,却也不值什么钱。”
赵姨娘点头,“奇淫巧技,胜在看个新鲜,不值一提。”
尤幸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本来他想提醒她们这并非观赏品来着,只是听着她们这番话,突然就释然了。
这里毕竟是古代,人们没见过温室大棚,也没见过玻璃窗,第一反应只是认为它是一件具有瑕疵的仿制琉璃,很难想象出其真正的用处。
尤幸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古人也未必能猜到,因为脑海里根本就没有现代物品的概念。
不是每个人像薄启言那样,拥有超脱所属时代的思想。
尤幸可以给她们慢慢解释,但他觉得没必要给古人说那些假大空的话,眼见为实,玻璃大棚很快就会造出来,拭目以待就好。
倒是薄穆青的姨娘孙氏仔细观察,“这玻璃虽然成色入不得眼,可胜在量大,制成桌面扇骨一类也颇有趣。”
尤幸多看了她一眼,不愧是商人之女,能够将其与生活用品联想到一起,书中孙姨娘很有头脑,若不是薄穆青不听劝私自行动,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时,秦姨娘瞥了眼一直没说话的尤幸,“你怎么看这玻璃?”
尤幸直觉她要下套,心中暗道不妙,毕竟自己昨晚刚呛了薄贞淑。
“用处不止于此。”他简而意骇道。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尤幸就借口有事要离开。
“你先别走啊!”秦姨娘急着叫住他。
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秦姨娘这么做有目的。
尤幸骑虎难下,不能当中与她撕破脸,只好回头看她。
就在这时,一道柔柔的嗓音传来,“你总叫他做什么。”孙姨娘摆弄着指甲,看似不经意道:“岛上有很多事要忙,何必让男子在后宅耽搁功夫。”
尤幸不知道孙姨娘为什么突然替他说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赶紧大步离开了。
他可不想再掺和后宅的事情了,勾心斗角太累,连说句话都得再三斟酌。
急匆匆的往外走,结果刚出府门,他就碰上了正打算进门的薄启言,身材高大,一袭暗纹黑袍沉稳自持。
乍一看到他,尤幸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刚好要找你。”薄启言看起来心情不错,气质没有那么阴鹜了。
“随我来。”
马车一路行驶到城郊,离着老远,尤幸就看到山脚的树林里,有一座面积相当庞大的工坊,几乎抵得上现代大型工厂的规模,看起来极为震撼。
尤幸满脸惊讶的跟着薄启言走进去,工坊外墙高耸守卫森严,内部数不清的烧窑整齐的排列,黑压压的一片,来往的伙计们井然有序的忙碌。
光滑平整的巨大石板被运进运出,最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位于整座工坊最中间的大厂房。
里面赫然排列着密密麻麻等待冷却的玻璃,阳光透过木棂纸窗,映出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