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百年前赠与伏梦无的这条发带,实则是个储物法器,不过伏梦无看样子只将拴着白绒球的发带当做了饰物,并没有开启内中的储物法阵。
签子是夙绥下灵舟前,特意向千灼要来的,一直存放在发带内。每到一处新地方先占卦,是狐族几千几万年传下来的习惯。
夙绥用指节在木几上轻叩两下,唤醒隐藏于其中的法阵,继而将灵签铺开,配合木几上的法阵开始了推演。
妖族的大城,不管是青楼还是客栈,其客房内的木几上定要设置这种法阵,供洞虚期以上的大妖卜卦,也只有妖族的城内,才会有这么多隐藏的结界与法阵。
待推演罢,夙绥将灵签一收,卦象立即呈现在木几上。
大凶,血光之灾,入梦可避。
夙绥不是第一回看到大凶之卦,但这个卦象却让她怔了怔,反复看了数遍,仍不解“入梦可避”是何意。
莫非是因忘貘族擅长设置入梦般的幻境,故入幻境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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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是小憩,可伏梦无一睡熟便入了一个噩梦之中。
她竟梦见巨蟒屠城。
巨蟒隐于黑雾之中,从靠湾之处一路昂着头游来,双眸红得似要滴出血,蛇尾击破城门,蛇身从房舍上碾过,掀起熊熊烈火,顷刻间半座城已被变为废墟,荭玉城尸横遍野!
伏书尽为了送她们离开,仗剑与巨蟒相斗,引得天穹青雷大作,密布的阴云一层层笼罩下来,天上的威压与地表的尸山血海,将妖城化作炼狱般的绝境,逼得人透不过气。
在梦里,伏梦无只得含泪带着夙绥逃到河岸,骑上丹虺仓皇逃离。
在离去时,她远眺荭玉城,看得真切。
巨蟒并不是之前那个预知梦里的巨蟒,而是她师娘枣沁的原身。
……
……
感到脸颊上抚来一只手,伏梦无霍然惊醒。
“醒了,梦无?”
如温水一般的女声从上方传来,伏梦无怔怔地仰起目光,模糊的视线中,一对雪色的尖耳微微颤动两下。
“绥绥……”她脱口唤出对方的名字,定了定神,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睡熟了,还做了个噩梦。
夙绥应了一声,伸手为她拭去眼泪,想到自己才推演出的凶卦,有意问她:“怎么哭了?莫不成是做了不好的梦么?”
伏梦无才意识到自己竟在梦里哭了,忙抹脸,抹了一手背的眼泪。
方才那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仿佛她已经历过巨蟒屠城、挥泪与至亲告别之事……
……等等!
伏梦无险些忘记,她做的梦都会成真。若不赶紧想到解决的办法,方才梦中的景象,便会在不久后降临!
她马上从狐尾枕头上起来,晃了晃脑袋。
既然将荭玉城血屠的巨蟒是师娘,她得赶紧去把师父和师娘接过来!
“的确做了个噩梦,梦见荭玉城没有了,满地都是血和尸体。”伏梦无并没有隐瞒夙绥,但只是将噩梦轻描淡写一提,而后便问夙绥道,“绥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巳时一刻。”
伏梦无嗯了一声,心想时辰还早,来得及,揉了揉被自己泪水打湿的两股狐尾,翻身下床,“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你先披上斗篷,一会儿咱们去接师父过来。”
伏梦无匆匆闪入屏风内侧,走到小浴池边,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