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世的决赛夺冠夜, 喧嚣的会场、耀眼的灯光都在一瞬间被定格,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 以及再没见到过的爱人
他喘了下,什么声音都没法得出来。嗓子干涩, 疼得不行。
叶萧阑眼神微敛,大概猜到了自己又被迫换了壳子, 成为了另一个人。只是先前他“醒来”时, 子游都会在他身边,怎么这次没见到
他尝试着挣动身体,却发现手脚都无法动弹,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连眼珠都无法转动。
周遭连风声都没有, 叶萧阑不想弄出动静, 但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 让他在半晌后看清了身处的环境。
废弃的砖瓦院墙,棕红木楼蛛网青苔勾连,无一处不沾染着老旧的陈腐气息。明明是大太阳天,院子里却偏偏透着股凉意。
“他”正站在院内的树下, 黑衣黑裤,脚底没有影子。
叶萧阑无法低头, 费力的用余光去瞥, 瞳孔微缩, 咬紧了牙关,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这里太死寂了、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听不到。
显然,没有影子的存在,也谈不上有心跳和呼吸。
叶萧阑尽力低头,去看身上的模样。从胸前的衣襟到宽松的裤管,每一处细节都没放过。只可惜纯黑的衣裤都没有花纹,找不出半点信息。
叶萧阑莫名有些头疼,他以前不是没拍过灵异片,再逼真的都拍过,但那都是建立在明知只是故事的心理基础上,这下自己成了灵异片中最恐怖的存在,莫名有点发憷。
这个世界很不对劲,当下的躯壳更不对劲
叶萧阑回过味来,终于明白心头的不安感从何而来。这个院子没声音,很长时间里连光影的角度都没变化,而他也动不了
特别像先前夺冠时被暂停的世界,木偶戏般停摆了一样。这次,他不再是例外,也成了舞台布景里的一直木偶。
叶萧阑就维持着站立的动作,不知等了多久。起初还能不断探查四周,到后面已经只能维持基本意志了。
他想着叶子游,担心对方也像他一样,被困在这个奇怪世界的某个角落不得逃脱。
就在叶萧阑心里越来越急躁时,只听到院子里突然响起飒飒风声,投在地上的树影婆娑抖动,他身体晃了下,差点往前栽去。
叶萧阑稳住身体,撑着膝盖站直,看向四周的目光锐利。他抬起手掌,就见掌心有深黑色的纹路,花纹像藤蔓般彼此纠缠,扭曲着团在一起。
指甲是自然色,皮肤偏白但不至于奇怪,就连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有。
叶萧阑一愣,开始摸起自己,五官俱在且应该长相不赖,头发也有,还很长。腰腹腿没缺哪块,走跳跑都能做到。只是这身高比例,似乎该是个孩子。
他对于自己到底是人是鬼有点怀疑了。
院中的风不知从何而来,带着几分黏腻的湿意,还有隐约水腥味。叶萧阑别过脸去,等风停了这才回过身来,谨慎地在院子里走了几步,一时观察树顶,一时观察窗内。
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端倪。刚想绕过小廊往前走,就赢面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踉跄着往后退,伸手去试。半空中没有他物,但似乎有一堵透明的墙在阻止他往外走。只要手拍上去,就能凭空荡开几圈黑色水纹。
叶萧阑眯了眯眼,心下生出几分揣测,握紧拳头往前挥去,砰地一下听到了清脆的撞击声。掌心开始发烫,身上跟着发热,像被火灼烧着一样。他摊开掌心,竟见手掌内侧正在漫出黑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