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她安无名,白日里已经累得酥了骨头,现在晚上也不给休息,还被点了穴位挂在树上动弹不得,真是可怜极了。
觉得自己可怜但是动不了的安无名只能哼唧。
不断的哼唧。
“嘤嘤嘤我真可怜……嘤嘤嘤我真惨……嘤嘤嘤……嘤嘤嘤……”
就这么哼唧了半个多时辰,王家大院一片寂静,倒是墙那一边的隔壁府上,某一房间里的灯突然就亮了。
安无名远远地瞧见了,以为那人是听到了她的哀嚎准备赶来救她,就赶紧闭了嘴,乖巧的等着。
结果半晌后,灯灭了,世界又寂静起来。
安无名很难过,又嘤嘤嘤。
灯又亮了。
安无名闭嘴。
灯不多时又灭了。
安无名不信邪,又嘤嘤嘤。
灯亮。
再次闭上嘴。
灯灭。
就这样,安无名嘤,灯亮。安无名闭嘴,灯灭。
七八个来回后,房内那人粗鲁地踢开了房门,阴沉着脸踱步走出,许是刚起身没来得及装扮,如墨的发丝上没有一根发簪的纠缠,就这样顺滑地流淌在她的身后。
透着皎洁月光,那一身及地的铅色长袍仍显得圣洁无比。只不过,袍子的主人脸色甚是不好。原本就冷淡的面容现在更是染上了一层冰霜,眉间淡雅的云腾就像是要喷出火来。
云凊然黑着脸走到梨树下,仰头看了安无名一眼,冷淡的声音多有些没好气的意思:“我明日就命人将这树砍了。”
安无名连连点头:“我也早想砍了。”把这些树砍光,看师父这糟老头以后还拿什么来挂她!
云凊然:“……”
云凊然深呼吸道:“夜已深,你不睡有人要睡。”
安无名苦着脸:“谁说我不睡,我也很想睡,今日我累死了。你知道吗云凊然,我从早上鸡鸣开始就被叫起来了,不仅要劈柴,洗衣服,还要伺候王灵鸢洗漱,你问我一后院打杂的丫头为什么还要去伺候小姐?没办法我也不想去啊,可是谁叫芍药那丫头乱吃东西拉……”
“……闭嘴。”云凊然及时截住了安无名越来越奔放的言辞。
云凊然道:“不必说这些,我没想听。”她何等身份,怎么会去在意隔壁府里一个粗使丫头每日做什么。
树上人委屈地看着树下人,树下人淡然地看夜中风景。
没人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起风了,云凊然拢了拢身上的长袍,转身要走。
“云凊然,”安无名叫道,“你不放我下去?”
云凊然道:“我凭甚?”
安无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挂在这儿的,我师父方才检查我轻功,没合格,就被他挂上来了。你我房间一墙之隔,你肯定听到了!”
“……”
云凊然摇头:“墙头厚,隔音好。”
安无名道:“你可休要胡说,那天晚上我还听到你讲梦话说什么‘梨花饼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好吃’休要哄我,我都知道!”
云凊然眸中染上一层恼羞成怒:“你知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