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时云安丝毫没有理会周扬的若有所思,回答他之后就继续低头做习题了,简直是敷衍到了极致。可周扬看着他那双白白的手,却很想用自己无时无刻都热乎乎的大手去给人家捂着,简直贱兮兮的……
自己是不是有病啊?周扬皱眉,想着想着就想爆锤自己一顿。他就这么纠结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时云安可算写完了他那破作业,回头施舍性的瞥了周扬一眼,依照惯例在本上写了一句:走了,再见。
周扬大彻大悟,自己这所谓补课,其实就是找借口跟时云安呆一会儿罢了。而这小哑巴成天就仿佛上班打卡一样,毫无感情的就走了,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大少爷周扬第一次有点委屈巴巴的感觉。
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对此时云安其实心里一直有点忐忑,他是必须要高考离开这里的,但是王翠凤对此却一直持反对态度。
“咱都是农村人,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啊?到头来不还是种地?浪费钱!”
这是王翠凤在一个月前高三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在家里唾沫横飞的抱怨。当时在厨房里烧炕的时云安吓了一跳,差点没烧到自己的手指头,忐忑不安的听着时老爹的话,但越来越讨厌他的时老爹不知道因为什么,居然没有应和王翠凤,而是不耐烦的嘟囔了几句‘你管那么多干啥’之类的,转身回了里屋。
之后王翠凤就没再提了,但时云安依旧很不安,他不知道王翠凤会不会继续反对,日日在时老爹耳边吹耳旁风,也不知道时老爹会不会被王翠凤说动,明天就叫他辍学,如果要是真的他该怎么办……时云安心里并没有脸上那么纹丝不动,甚至可以说是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的。
而他今天离开周扬回到家,一进屋里看到王翠凤笑盈盈的和村里专门帮人说媒的洒大婶,两个人一见到时云安回来就两眼放光,他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
“哎呦,小安,现在才放学?”洒大婶热情的厉害,一张胖胖的脸笑起来更团团了,美滋滋的过来拽他:“这小安,越长越带劲了!”
王翠凤也谄媚的笑着:“他婶儿,你看我们老四今年也十八了,你说那姑娘……”
“妈。”时云安脸色苍白,轻声打断她:“我先回屋了。”
“你这孩子!”王翠凤笑盈盈的脸瞬间板了起来,泼辣的眉毛倒竖,骂道:“我和你婶儿正在说话呢,还说的就是你的事儿!你咋这么没礼貌呢?啊?”
“哎,哎,凤儿,你别吓着孩子。”洒大婶是个热心肠的娘们儿,连忙打着圆场,她看着时云安白白净净的脸蛋心里就稀罕的不行,叹气说着:“这孩子长的真好,可惜我闺女嫁的早,哎。”
“嘿嘿。”王翠凤骂了时云安两句,就拉着他的手把他按在原地,完全无视后者的一脸抗拒,就像推销什么商品似的对着洒大婶说着:“他婶儿,你说的咋这么对呢?我们家老四就是脸蛋好,而且脑子还好使,你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啊!还能干,你瞧,前几天俺们老四一个人就挖了一筐藕。”
王翠凤说着,还不住的把一脸羞耻的时云安往前推,洒大婶看着时云安不情不愿,多少琢磨出来点,笑眯眯的说:“小安,你是不想结婚?”
时云安身上一哆嗦,轻轻点了点头。旁边的王翠凤见他如此拆台,呸的一声就忍不住骂出来:“你说啥?你他妈的心里没电逼数?都十八了还不处对象结婚?在咱们村里都十七八结婚生娃了,你是想丢我和你老爹的脸吗?”
在立志村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大姑娘小伙子都是十六七开始处对象结婚的,超过20岁还没结婚的就像他三哥时云康,在村里是要被笑话的。所以也不怪王翠凤着急,他三哥找不到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