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喋不休的,上蹦下跳的,好似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正好是素来最喜静的自己不喜的类型。
但那人不管自己如何冷眼相待,她也怡然自得,占着自己碍于三刀门首门弟子的身份不能对客人失礼,做客的一个月里几乎天天跟着自己。
练剑她看着,吃饭她陪着,甚至在师傅命自己下山处理一件私事的时候,她也大言不惭地说要给自己作伴。
“陈女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村里脏乱,女侠还是在派中等我回来吧。”停在山脚处,风素面无表情地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
那人听了,却不依不饶,道:“你要是怕我碍事——”
“是。”风素冷言打断她的话。
那人登时瞪圆了眼,“我轻功虽然不如你,但好歹也算中上游。你去办你的事,我在远点的地方站着,让你跟村里的人都发觉不了我不就好了?”
“言之有理,”风素缓声回道,“可我就是不想你跟着我。”
“这是为什么?”
“烦。”
“……”从未被人这样说过的那人愣住了,随即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我不需要。”说着,风素摸了摸腰间的配剑,微眯起眼意味深长地接着道,“再跟着的话,我可不会像在派中对你那么和颜悦色了。”
……
原来能不用正眼看我就不用正眼看,从头到尾没有对自己露出一个笑来,对她来说,是和颜悦色?!
那人被风素理直气壮的“无稽之谈”给震惊了。
而风素见她愣住,连忙抓紧机会脚尖一点施展轻功,一口气都没敢歇地赶路,总算如愿地将身后那人甩得老远。
“姑娘,您看这间房怎么样?”
天近黄昏时,风素找了家客栈过夜。
小二领着她,推开了眼前的天字房房门。
风素简单打量两眼,见入目之处皆干净整齐,便还算满意地点头扔了锭银子给他,然后淡然道:“去买上好的熏香回来,剩下的钱赏你了。”
“诶,是!”小二欢声应下,又让她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直至见风素有些不耐烦地摆手,他才忙不迭地弯腰退去了。
是夜,点起了熏香的屋里没一会便烟雾缭绕。
风素盘腿坐在床上运功,却听屋檐上似有奇怪的脚步声响起,从远而近,没一会儿,便摸索到了窗边。
“红亭宫好歹也算远近闻名的正派,怎么教出来的弟子竟做宵小之辈?”风素睁开眼,冷声开口。
窗外静了静,过后竟响起了敲窗户的声音,随即窗外人朗声说:“现在算光明正大了吧?”
“……”风素怒极反笑,一双锐利的双眸紧紧地看着窗户处,似乎能透过墙壁直直射进窗外人的眸中与其对视似的。
她道:“陈女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无意与你,也无意与任何人交好。若陈女侠不想我因为你而记恨上红亭宫的话,还请拿出你的诚意来——”别再来找我!
却不想话未说完,这次窗外的人倒是难得开窍地走了。
听见她的脚步声远去,总算再度得到清净的风素难得弯了弯嘴角。
她重新闭目运功,但方运行了一个周天,却忽觉困意如翻滚起的海啸朝她拍打而来。
不对劲!
风素睁开眼,目光落在正徐徐冒烟的熏香上,当下屏息起身,将熏香给弄灭。
而这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