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是想和自己交朋友,又怕因为成绩太差,自己看不起他。
“我哪儿知道你跟着,你走路没声儿,跟飘着来似的。”张钊放慢脚步。
“你胡说,你走路才飘着。”苏晓原骂完就笑了,“你怎么这么幼稚啊,撑死了幼儿园中班。你是哪年生日?”
张钊一步迈三节台阶,说了一个年份。宽肩膀撑得运动背心不带褶子,带内衬的运动短裤勒出三角内裤的形状。修长的小腿衬得跑鞋硕大。
“啊?你真是比我小呢!”苏晓原的酒窝不明显,凹得很浅,若隐若现,笑得深了才有,“我比你大一年,你几月的?”
“……6月,是……6月6号。”又是那一股不明不白的感觉,叫张钊不仅想告诉他月份,还想告诉他日子,可真告诉了又受不了,他像个跑道逃兵,一猛子钻进4层男厕所。
苏晓原只觉得他可怜,想交朋友又害羞。既然张钊这么自卑,那自己热情些应该的。“你是双子座啊?”他颠颠地跟着,“我5月15的,比你大13个月,今年过的18岁生日呢。”
都成人了啊。张钊捧了一把冷水拍拍脸。“你上学这么晚啊?”
“……嗯,家里人疼我,怕我到学校里挨欺负,等我大一岁才送去读书。”苏晓原背过去说,果真叫张钊的预防针说对了,全都是光着膀子擦汗的体特生。他们嘻嘻哈哈的,运动短裤还特别短,像没穿,一个个提拔地站在周围。
金牛座?张钊也脱,他火力壮,白毛巾拧着水挂在脖子上,琢磨金牛座的特性。好像是个特别能忍耐的踏实星座,爱钱,还爱吃。
“你在南京待几年了啊……”他转身想问,苏晓原则被一帮威武的体育生逼到门口了,姑娘似的背向他们,自己在那儿研究瓷砖。
“你干嘛呢?”张钊立刻走过去。
苏晓原没见过这些,全是饱满的肌肉和运动白袜子,毫无保留地在眼前晃。因为自己的腿,他从不在外面露这么多,短裤更是没穿过,一年四季都是长裤。“没事儿,你擦你的。”
“钊哥!”远处一个脱短裤的男生直接扔过来一条毛巾,“中午借球儿吗?”
张钊回头一瞧,8班曾经的兄弟,练跨栏的。“你丫不好好跑栏子,瞎打什么球儿啊!再摔一次我他妈笑话死你!”一把给毛巾扔回去,张钊像面结实的墙,调整方向,用他还没长成青年人的身体挡着,“我跟你面前换,你甭怕他们。”
“你跟我面前换算什么啊,这儿是门口,再……”苏晓原回头一瞥,特别结实的肌肉,是胸肌,他赶快低头,晒得发亮的小腿上有一层细细的腿毛,“啊……你快穿校服,上里头换去,跟我站门口干嘛?”
张钊又开始装蒜了,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体特生在换衣服,没人往厕所来。可他故意不说,弄得像为了护着苏晓原,青涩得恰到好处。
“跟你站这儿……”他想着这个谎话怎么编,背过身脱裤子,像忌讳小姑娘,又像护着一颗温润的白珍珠,“因为咱俩一个班,我罩着你呗。”
一个很幼稚的理由,像小学生,我跟你好我就愿意护着你,可说得确实又有几分真心,不容别人侵犯。
苏晓原吃惊地抬头,看到了张钊害羞的脸和后背。也许是太过结实,脊椎那道反而凹下去了,像被肌肉群挤出来。漂亮的身体和他不太均匀的呼吸声,有沉默又阳刚的张力。
等他换好,苏晓原踩着预备铃进了教室。“想不到咱们学校体育生这么多,你们……”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