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你丫别尿歪了!”陶文昌继续嘲讽。
苏晓原也在纳闷儿,今天是开学头一天,怎么没见着何安啊。刚换好球鞋,张钊甩着刚洗好的手进来了。
张钊看出他有话:“等我呢?”
“想跟你说声谢谢,往后我记住了,周一穿白球鞋。”苏晓原乖乖地说。张钊的鞋他放座位底下了,垫着一张干净的心相印。
“唉,这种态度就对了。”张钊坐回座位,突然发觉运动包里少了好些东西,“干,不是不让你动我包吗?”这是他习惯,运动包比书包重要,半条命都在里头,谁动谁欠收拾。
可眼前的包瘪下去一半,显然叫人动过。“你翻我包了?”
“你胡说。”苏晓原只是想把地方挪大些,再说了,这个运动包的拉链根本没拉上。
“我没胡说啊,你看,我东西摆放顺序都变了。”张钊凶巴巴地说,太有意思了,苏晓原一生气倍儿好看。
“你随便往里堆东西,肯定显得包大啊,这样按顺序放好当然就显小了。”苏晓原有些急,张钊嗓门儿大,叫人听见还得了。
“咦,这么说……你帮我收拾包来着?”这一急,张钊仿佛见着许多肥皂泡儿涌出来,从水汪汪的眼睛里。
比戴美瞳好看。
苏晓原怕被人误解手脚不干净,委屈起来眼睛更显得含水度高。“我没翻你包,包上拉锁都没系上,占我桌子下面这么大一块地方,我腿……”像被小针扎,他的腿猛地缩了一下,“我腿没地方放,就想着挪一挪,谁知道里头的东西稀里哗啦全洒出来,我都给你放回去了,不信你自己点点。”
“放回去就放回去呗,还给我收拾一下,这么贤惠啊?”张钊低着头换鞋,刚好抬头是桌斗的高度。
原本又脏又乱,现在被收拾得一尘不染,课本按照薄厚顺序,码放得整整齐齐。上回收拾成这么利落,还是自己小学时候吧?
“这是……你帮我收拾得啊?”张钊脸上挂不住了,好像叫人拿软绵绵的拳头打了回来,正中红心。
苏晓原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又委屈,又忍着不叫人看出来委屈。“你课本乱放,全都洒出来了。我原本想帮你放好就算了,可桌斗里那么脏,都是灰,脏不拉几的也不知道自己擦擦……”
原本只是一句抱怨,却在两人之间默默拉起了一条线,仿佛你冤枉了我一回,是不识好人心。
张钊叫这软绵绵的一拳打得浑身难受。自己桌斗有多脏能不知道吗,就是因为土太多又懒得自己擦,才把书本一股脑儿塞运动包里。
“就……你给我擦的啊?”他故意问,想再去戳几下泡泡,戳他酒窝一下,“这么贤惠。”
苏晓原气坏了,从前谁这么气过自己啊,没有过。“下回不给你擦了,自己脏着去吧。还有,刚才的事儿谢谢你,下操,你跑得太快,我追不上,这个……”他拿出一瓶运动饮料,紫蓝色和白色相间的易拉罐装,“学校小卖部里我找着的,也不知道买什么喝的给你。我看有穿运动裤的男生买这个,想着大概是跑完步喝的,算还你一个情。”
张钊没立马接,但他对这个瓶子再熟悉不过。“我们晓原,对我这么好啊?”
“你胡说!”苏晓原心想这人好烦,“谁对你好了,爱喝不喝。”
“喝喝喝,你挺会买,加强版牛磺酸红牛,这都跑步之前喝的。”张钊把听装饮料抢过来,正大光明摆在桌斗里。
“不跑步也可以喝,反正我都买了。”苏晓原瞪了他一眼。
张钊没话说,偷偷在心里戳肥皂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