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前只是个画山水画的,既没有聪明才智,也无胸无大志,懒得闯出一片天地。只想坐在竹椅上,晒晒太阳,混吃等死,在易家当个米虫就好了。
淳儿收拾碗筷,唤回易梓骞神思,道:“郎君今日精神倒是好上不少,不如去庭院赏花。”
易梓骞倚躺在榻上,休息片刻,懒散道:“小丫头,想去便去,还非拉上我。”
淳儿理直气壮道:“郎君总得踩踩地气,沾沾春光才行。”
易梓骞百般无奈,哀叹道:“耐不住你,去便是了。”
易梓骞披上浅白织锦,二人踏出房门
踩着鹅卵石子,绿萝环绕,主仆二人在院落闲逛了一会儿。
淳儿在一旁开颜笑谈,莺莺燕燕,叫着哪一朵花最好看,少女怀春惜春爱春,只要有花开之处,无论是在何方,总有笑脸如花相应时。
淳儿精力充沛,可他这病鬼却熬不住走太久,喘了半天,三人在院里亭下落座。
易梓骞喝了一口茶,才缓过劲来,瞧着淳儿活泼好动,越发衬得他死气沉沉。
易梓骞眼中略有黯淡之色,谁不想有一个健康体魄,可他一穿过来就是个病鬼,实在是不公。走不得几步,连大声讲几句话,皆有声嘶力竭之感,估计以后连人事都不得。
突然一阵银铃笑声传来,道:“哟,今日难得碰上四弟。”
易梓骞望去,一个身穿艳澄云络轻衫,戴红簪翠珠摇坠,杏脸桃腮的女子,走上亭来。
易梓骞问安道:“二姐。”
淳儿一边行礼,道:“二小姐。”
此女便是易家二女易芸,易芸是正房嫡出独女,是易老爷掌中宝,口中珠,尽受易府上下疼爱,为人骄纵霸道。
前些日子,易家与太守嫡子定下一门好亲事,这对于易家来说,算的上攀高枝儿了。
且她能嫁得此等家世好,且丰神俊逸的如意郎君,自然是得意不可一世了。
他与易芸嫡庶有别,不得父亲喜爱,也无母族撑腰,而易芸娇蛮任性,目中无人,更是瞧不起他这庶子,偶尔碰上面了,定要嘲讽易梓骞几句。
易芸坐下来道:“春日暖意融融,四弟倒一身罗袄,唯恐风寒来袭,真比那花朵还要娇弱啊。”
易梓骞不愿和一个女人拐些弯弯肠子,计较来计较去,尽管对方咄咄逼人,他也只温和道:“小弟前些日子染病,久卧床榻,才好了些,所以便多穿了几层。”
易芸道:“瞧瞧你,一个不注意又病倒了,既然如此,便还是静养的好,就别出来晃悠了,免得又着了病。”
说罢,便喝了一口茶,眉头一皱,拿出手绢吐出,一拍桌子,道:“这谁烫的茶,涩的要命,还有股陈腐味儿,你给你们家郎君就喝这个?!”
淳儿一听,立刻跪下了,慌忙道:“我没有,二小姐,这茶是我精心清洗过的。”
易芸眯着眼睛,瞧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淳儿,话语里含着胁迫,道:“你的意思是,倒是我出错了?”
易梓骞见易芸似乎准备,以此由头来大罚淳儿,赶紧解释道:“此茶是库里沉放许久,我瞧着要霉坏了,便拿来让淳儿泡之。”
易芸听易梓骞为这个小丫头,揽下过错,转头轻笑道:“没想到,四弟如此勤俭,只不过我们易家底蕴虽不算雄厚,但也无忧,不需多此一举,免得叫旁人笑之穷酸去了。这样吧,我那还存有一点西山碧螺春,一会儿我喊婢女给你送些来。”
易梓骞敛眉道:“多谢二姐了。”
易芸起身,又转过头来,道:“对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