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梓骞倒是对这个奴隶,生出些敬佩之情。
鞭罚还在继续,铁匠破口大骂:“让你跑,他妈的,花了老子半金钱,买来你这么个废物丑东西,老子打死你!”
鞭唰到一处硬物,应是铁匠打在那奴隶骨头上,才让那奴隶痛苦低吟了一声。
李铁匠打的有些累了,休息了会儿,他用力踹上奴隶腹部,恶狠狠威胁道:“听见没,没长耳朵的东西,老子等会儿就把你全身剁碎了,喂狗吃!”
易梓骞实在听不下去,他毕竟是个现代人,在他眼里,奴隶也是人,不是随意任宰任杀的家畜。
此人沦为奴隶,已是山穷水尽,绝望之时,这铁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能不放别人一条生路。
他再也无法袖手旁观,大喊一声:“住手!”便要走进院落。
淳儿连忙阻止,道:“郎君使不得,这院内要是血肉模糊,可脏了你的眼。”
易梓骞不顾她阻拦,来到院子里,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被铁匠用铁链绑在大树上,他□□的上半身被鞭子打得皮破肉烂,伤痕累累。
淳儿担忧郎君,也跟上来,一看树上绑着个半裸男人,捂着眼惊叫一声,跑了出去。
李铁匠也是吓了一跳,见是易家四郎,赶忙丢了血鞭子,谄媚道:“四郎君……”
又瞧了奄奄一息的奴隶,道:“您有话不如出去说。”
易梓骞看了眼,凄惨模样的男人,只从胸膛隐约上下起伏中能看出,他还活着。
他见李铁匠长得黝黑老实,怎么能下的如此狠手,冷道:“这奴隶什么来历。”
易府在岷洲算的上世家,李铁匠自然是得罪不起,恭敬对着易梓骞,道:“前几日,有奴隶贩子来岷洲,我从他那里买了一个身强力壮的耀国奴隶。本来这奴隶长得结实,应是挺好卖的,却因他脸上的伤疤太过吓人,就留到了最后。”
“我瞧了他脸上伤疤,是可怕,但价钱实在便宜,就买来了。结果这奴隶傲的很,看人都是凶神恶煞的,也不老实,三天两头闹一逃跑。前几天我用铁锁拴着他的双腿,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割开铁锁跑了。幸好先饿了他几顿,跑的途中饿晕了,才被我逮了回来。”
易梓骞听了,颔首不语。
他慢慢走向满身血污之人,瞧他被打的血肉模糊,身上几乎没有好的皮肉,令人怜悯。
李铁匠想要阻拦,道:“郎君,脏的很,别污了你的衣裳。”
易梓骞走到那奴隶跟前,道:“我要了你,愿意和我走吗?”
他想过了,如果要救这个奴隶,就必须买下他,夏国律法规定,一旦自由身被登记成奴隶,除非战事建功,不然一生将沦为奴隶,不得翻身。
奴隶就算被心善的买主买下放走,依然是奴隶身,被官府抓回来,还是会被当成奴隶贩卖。
说完,那奴隶低垂一动不动的脑袋,才有了点反应。
他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个声音,睁开眼来,只见一双白靴。
奴隶以为是铁匠的客人,在前院听见他的惨叫,故意来看他惨状嘲弄的。心想,夏国的人,不都是这样,不把奴隶当人看吗?
他抬起头来,眼里先是轻蔑,带着不屑一顾,却见了易梓骞面貌,呼吸一滞。
而易梓骞凝视着他,透过血污,发现这奴隶有一双好看的眼,伸出手,想要拈开挡在那双眸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