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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谷霖
    淳儿睥睨了阿青一眼,有些愤愤不乐道:“是。”向易梓骞行礼,去寻人收拾屋子去了。

    易梓骞见她走远了,便阿青道:“淳儿还小,不懂事,你与她熟悉后便好了。”

    又看了眼阿青渗血的衣裳,心想这人心高气傲,不愿哼声,其实是受了不轻的伤,道:“先在屋外候着。”

    易梓骞进了屋子,从木架柜里,拿出一瓶蓝纹瓷瓶的伤药。

    他拿着药瓶,打开房门,交给阿青,道:“这是伤药,一日早晚两次,鞭伤脸伤都能用此药。千万记住上药了,可别生疮发炎了。”

    阿青拿着药瓶,瓶上残留少年手上温度,不知如何开口道谢,沉默着点头。

    又见易梓骞衣襟大块污斑,考虑着对他的称呼,道:“郎君,你的衣裳…”

    易梓骞低头瞧了,温和道:“无妨,洗一洗就好了。”

    淳儿此时回来道:“郎君,房间收拾好了。”

    易梓骞道:“那便麻烦淳儿,给阿青,带带路。”

    淳儿听出易梓骞在哄她,也不好冷着脸对阿青,道:“和我来吧。”

    阿青看了眼易梓骞,跟上淳儿。

    走过廊道,越过小径,淳儿挑着灯停到一处院里偏远小屋,推开木门,屋内虽小,摆设简洁,却也干净整齐。

    淳儿不拿正眼瞧他,道:“郎君心善,你身为奴隶,也定不会让住马棚猪窝的。你可得知恩图报,好好伺候我家郎君。热水在里头,自行清洗整理干净吧。”

    说完扭头关门走了。

    小丫头说的是实话,奴隶在夏国毫无地位可言,与家畜无疑,主人可任意处置。他在那李铁匠家中,便是与他家恶犬同住同食。

    脱了褴褛,跨进热气腾腾的木桶里,伤口一沾热水,就如蚁噬疼麻,阿青蹙起剑眉,忍了下来。

    避开鞭伤,搓洗身上头发污渍,直到清水也成了一桶黑水。

    水冷起身,旁边有备好的衣物,他擦干穿好。拔开蓝瓷瓶木塞,闻之一股苦涩药味。

    他把瓶中药粉倒洒在身上伤口,先是难耐如针扎般疼,他咬唇缓过那劲后,有种清凉感觉,不觉得伤口有多疼了。

    阿青心想,小郎君给的药挺不错。

    悬葫芦一战,他失足掉下悬崖,被山脚一户猎户人家所救。却不料,伤还未痊愈,却又被那户人家,转手卖给了奴隶贩子。

    手足皆被重镣铐住,不得逃之。

    逼不得已,向那奴隶贩子道出身份,却被那奴隶贩子讥讽大笑,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痰,道:“耀国二皇子,那可是生得俊美,你瞧瞧你,那副吓死人的丑模样,少他妈打些鬼主意。”

    他的脸,真有那么恐怖?

    忆起那次,大胜于侵扰耀国的游牧部落,凯旋归来,回京朝圣时,迎城而出的人们无数。

    朝日洋洋,草长莺飞,他骑着铁甲黑鬃骏马,道路两边百姓无不喝彩欢呼,高喊道:“二殿下,二殿下!”凝结成的声音,直上重霄。

    京城的少女们头戴藤萝花朵,用篮中鲜花花瓣洒向他,笑眼中皆是爱慕颜色。

    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手捧鲜花,冲出人群,有些紧张,道:“殿下,您真俊,我特意清晨摘下鲜花,您可愿收下。”

    他没有拒绝,看了眼娇羞少女,接过了鲜花。

    台前有一面铜镜,他撩起湿发,看着镜中人脸庞,却再也无法镇定自若,他颤抖摸上被毁的半张脸,一室死寂。

    这张脸,已经不能称为脸了,形如恶鬼,它不是功勋,是丑恶。

    如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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