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冉轻轻呼出一口气,在沙发上仰躺下去,长腿画了道光溜的弧线,落在扶手上,后脑紧贴着沙发皮面,深褐色的卷发随性散开。
她和惨白的天花板对视了一分钟,头脑清醒了过来。
今天的事情如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回放,一些荒谬的节点在此刻放大了。
为什么会同意和小姑娘吃饭?
为什么会把人带进家门?
为什么会这般有耐心?
为什么会在小姑娘要离开的时候企图挽留?
一个个念头扫荡过去,自己今天的想法和行为简直处处透着荒谬。
温予冉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冷静地思考着。
心跳声依旧平稳,一丝不乱。
最后,所有的思绪汇交到一点——
小姑娘刻意地想要接近她,刻意到明目张胆。
那么,小姑娘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图钱吗?
还是图别的?
温予冉也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躺了多久。
后来电话响了,她才慢悠悠地从沙发上起来,拉开茶几上的皮包,接起电话。
“姐~”是弟弟温渠的声音。
“什么事?”
“你助理说你今天有空,妈妈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吃饭。”
“不想去。”
“姐,我今天好不容易有假,你不想陪妈,陪陪我还不行吗?”温渠把声音放软,拖着音调撒娇,激得温予冉起了几个鸡皮疙瘩。
温予冉揉了揉太阳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行吧,我晚上回去。”
父亲病逝得早,温予冉本来和母亲弟弟一起住在大宅子里。
但碍于她平日酒席晚宴回来得晚,弟弟又在上高中,她怕影响弟弟学习,便搬了出去。
以上是应付母亲的借口。
搬出去的真实原因只有一个——自从她满24岁后,母亲就开始变着花样催婚。她出柜了摊牌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点用都没有。
母亲坚持认为法律意义上的结婚是保证幸福生活的必要保险,非要她找个男人不可。
强求不得,就软磨硬泡。温予冉开始还能忍忍,后来耳根子实在受不了,就搬出去了。
所幸,家里的经济话语权全在温予冉手里,她说搬就搬,毫不拖泥带水。
偶尔回去吃饭,把催婚的话屏蔽就行。
晚上,温予冉买了点礼物,开着车回了温宅,一下车,就见母亲叶沁绵候在门口。
叶沁绵以前是模特,脸上还能看见些年轻时的风韵,衣着贵气,气质不俗。
温予冉拿出应付大客户的心态,笑着喊了声:“妈。”
“冉冉回来了呀……“叶沁绵和她对着笑,有一句每一句地拉着家常。
一直聊到饭桌上,叶沁绵终于戳穿了主题:“怎么样,这段时间遇到合适的人没有?”
“没有。”温予冉维持着笑容。
“我最近刚给你答应了几门相亲,对方条件不错,你肯定喜欢,去看看吧。”
温予冉继续维持着笑容:“我只喜欢女孩儿,就不耽误那些优秀的成功男性了。”
“就因为你喜欢女孩儿,所以才说你肯定喜欢,妈妈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肯定要冉冉你自己喜欢才行。只要你身边有人陪伴,管他男的女的,我都能安心。”叶沁绵笑得和蔼可亲。
温予冉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