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刚刚走了的那个人,虽然在刚才,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在听到对方的声音时,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但内心的波动,却远比他当初假设过的来的激烈。
他在离开那个人后,曾经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假设过,如果再见到那个人,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应该说什么样的话,应该怎样保住瑞瑞。
可当那个人的声音,经过伪装后出现在他耳畔时,他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要大,他以为他已经摆脱了那个男人的影响力,但实际上,这些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
连听到刻意压低了沙哑了的属于那个人的声音,都能让他必须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才能保持冷静,维持住淡然的表情,他当初是何等的天真,以为面对面看到对方的时候,他一定能冷静的面对对方?
事实上,那个人在站在他身边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认出了对方,那是应岑琛,也只能是应岑琛。
虽然看不见,但是,那种感觉,很微妙的。不知道是对方的气息太独特,还是他的感官对对方的气息太敏感,对方的掩饰,躲避了他的眼睛,却无法躲避开他的心。
只是,在对方不想暴露真正身份的同时,他也同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应岑琛,他那时候甚至在想:不要,不要可怜我。
如果对方流露出对他的怜悯,哪怕只有一丝,大概,他都会狼狈不堪的无法再支撑起那样虚伪的笑容了吧。
幸好,对方没有说出那些话。
一辆豪车从医院里驶出,滑进路上的车流中,开车的人注意力集中,但内心的痛,却并没有因为看到相见的那个人后有所减轻,相反,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感与痛苦,埋怨与思念,都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喷涌而出。
他是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有走过去拥住对方,也是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在看到对方用空洞的眼神望着自己时,哽咽出声。
也许,他该庆幸对方至少看不到他那时候红了的眼眶?可如果对方的眼睛能好,他宁愿让对方看到,让这个当初离开了自己的混蛋,嘲笑自己贱骨头,到现在还巴巴儿的贴上去!
手狠狠地锤在了方向盘上,前面红灯,让他有了短暂的时间去发泄痛苦。
当绿灯再现时,车流通畅,车子前行,应岑琛深呼吸后,努力平复了心情,就在这种情况下,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并且非常烦人的接二连三,仿佛他不接,对方能打到天荒地老。
停靠到路边,接通电话,打来这通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应家老宅这边的管家。
这位素来以绅士风度在圈内闻名的应家的管家,此时声音平稳中带着一丝焦虑,在他的耳畔响起:“先生,老先生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