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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躁动(三)
    赫安惊坐起身,蹭着床板往后挪了几寸,贴到墙上。眼见天越也坐了起来,赫安忙偏过头去,不敢看得太仔细。若天越帝君上一世这样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他面前,赫安定会边流口水边直勾勾地盯着,但现在的赫安只怕自己会被搅乱心智,再受反噬之苦,默念“非礼勿视”,强迫自己不要去看。

    赫安有点窘迫地唤了一声:“帝君”

    昨晚赫安睡得不大安稳,半夜翻了几次身,蹭掉了天越的衣带,于是才露了大半胸膛出来。眼下天越也不急着收整衣衫,只伸出两个手指慢慢揉捏着方才锁骨上被赫安啃出的那圈牙印,心里好笑,悠悠问道:“司怨仙不喜吃兔,喜吃……本座?”他刻意端起架子,喊了赫安在天界的名号,想逗逗赫安。

    果然,赫安顿时红透了一双耳朵,支支吾吾道:“小仙有罪……只是广寒宫的灵兔食不得,帝君若想吃兔,小仙这便去凡间买几只肉兔回来。”

    天越挑眉,不置可否。

    赫安胆战心惊,又默默往床脚挪去,离天越更远了些。昨日怨念反噬之后的事他记不大清了,但他记得自己的一番说辞劝动了天越,也的确听到了天越离开小木屋的脚步声。但天越不知怎的竟没走,还同自己睡在了一张床上?

    难道昨日自己的窘态都被天越看到了?

    这是赫安最不愿的事。上一世他一直觉得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才配站在天越身边,与天越并肩共战。这一世即便已经决定了不再喜欢天越,他却依然不想让天越看到自己的软弱。

    他垂眉,低声试探性地问道:“帝君为何会在小仙房里?”

    天越沉吟片刻,答道:“昨日回天界忘拿兔笼,回来拿时最小那只兔溜出笼逃进这间房。进来就看到你在床边地上酣睡,想来你睡相不好滚落下了床,就帮了一把。”

    赫安暗暗捏了把汗,庆幸自己疼痛难耐时满地打滚,正好滚到了床边。

    天越:“后来你抱着我的手不肯放,我抽不出,只好等你自己松手,干脆就躺下睡了。”

    赫安僵在了原地,想起自己的梦里抱住那团救命的火不放的事,尴尬不已。

    天越又道:“哪想竟被人当成肉骨头啃了。”

    赫安想到那条烤鱼,石化了。良久,才战战兢兢道:“小仙失态,帝君若怪罪,小仙绝无怨言。”心下却忐忑不安,害怕对上天越的眼神。

    赫安以为天越会像从前那样用冰冷的眼神和无情的话语让他陷入绝境,但片刻后,只听天越问他道:“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赫安心尖一颤,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赫安昨夜睡时,起先觉得冷。后来天越来了,天越体温很高,他挨着天越睡,越睡越暖和,才做了那么荒唐的美梦。早晨醒来时,赫安感觉浑身清爽舒适,体内灵力温暖充沛,全然没有怨念反噬之后的迹象。

    从前他爱慕天越,日日跟在天越身后,却从未和天越有过过于亲近的接触,以至于此刻赫安怀疑是天越身上的草木香有静心定神的效果,才让他睡得那么安心。

    赫安上了天界后就很少能睡踏实,昨夜是难得的好眠,大抵都是天越的功劳。但昨夜的同床共枕只是一个意外,赫安寻思着以后要学天越帝君多种几株安神的草药,也许闻着草药的香气他也能安然入睡。

    这一世的天越十分反常,每一个举动每一个表情都是赫安从未见过的。赫安多次旁敲侧击,劝天越回天界,天越都充耳不闻。

    譬如眼下,赫安同团乌商量着田里的萝卜可以拔了,待会儿做些萝卜糕,回头便对上天越那双浅淡的眸子,那双眸子从赫安起床忙活开始就一直盯在赫安身上没离开过,盯得赫安背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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