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说他和天帝吵了一架,莫非是因为吵了架,天越才对自己转变了态度?
赫安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身子又冷,忍不住胡思乱想,便小声问道:“帝君为何同天帝吵架?”
天越:“下棋时他输了半子,恼了。”
赫安:……我信了你的邪!
话题到此为止,房内再度安静了下来,唯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天越呼吸声很浅,要静静去听才能分辨出来,相比之下,赫安的呼吸声就略显急促了些,许是因为心慌,他努力地喘息着,心脏仍揪疼了起来。这次的疼痛并不是特别疼,但很磨人,像有数只蚂蚁在心上爬动,带着酸软和麻痒,令人急躁。
赫安忍不住轻哼了声,怕被天越发现他的异常,又马上装作清嗓子地咳嗽了两声,慌忙掩盖了过去。
不知不觉中,赫安闻到了天越身上飘来的草木香,这草木香果然有安神的效果,赫安闻着闻着,竟也不觉得疼了,身体也慢慢感受到了暖意,渐渐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又是一晚好眠。
赫安起来时,天越已经不在房内了。他打开窗户通风,余光瞥见楼下农地里的红色身影。
天越在这呆了十几日,似乎早就将这片地当做了他在天界的药园。赫安昨天就发现这片地大部分都种着蔬菜稻谷,但某些角落或是田与田交界处,还种着一些他在重元殿里见过的稀有草药。
有些他认识,譬如靠近木屋墙角的那几株紫色小叶的,学名“紫幽眠”,晒干以泡茶,能够助眠。上一世他被关在重元殿为怨念反噬所扰时,常常会去天越的药田里取一些回来泡茶喝,虽然不能减轻疼痛,但好歹催动睡意,能让他在疼痛中昏睡过去。
天越在他的田里种了“紫幽眠”,赫安有点开心,看来就算天越之后回到天上,他凭借“紫幽眠”也能入睡了。
彼时天越帝君手里侍弄的,是生在田埂侧边厚土上的小草,那草叶圆根细,叶片中心有一圈金红的色斑,他没见过这样的草药,但看天越的动作,似乎对这种小草很是呵护。
天越专注地在一簇金红斑点的小草中挑挑拣拣,最后选择了两株叶片最大的择了下来。
赫安下楼时,天越正好从厨房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砂壶,壶嘴还冒着缕缕白气。
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郁的药香,闻着就很苦涩。
赫安不安地盯着那个砂壶,眉心微微蹙起:“帝君在煎药?”
天越将砂壶提到桌上,倒了一杯给赫安:“尝尝。”
杯里的药黑黢黢的,赫安闻了一下,迅速缩了缩脖子:“不用了。”
天越:“不苦,你尝尝。”
天越的声音太过温柔,赫安犹豫了下,还是将杯子端了起来。杯里的茶是刚烧开的,烫得杯壁暖融融的。赫安尝试着啜了一口,黝黑的液体含入嘴中,苦味从齿间蔓延进来,苦得赫安眯了眼。苦涩的气味顺着喉管滑下去,赫安品出了一丝腥气,很不好喝。
赫安有点委屈,将杯子推远了些:“不好喝。”
天越端起来闻了闻,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他将杯盏转了半周,趁赫安不注意,对着赫安刚刚喝的地方抿了一口,淡淡道:“挺好的,不苦。”
“你骗人。”赫安小小嘟囔了一句,却没意识到自己话语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儿。
天越:“今早刚摘的,喝了暖身。”
赫安瓮声瓮气道:“不喝了。”
天越轻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厨房,出来时手上多了盒蜜饯,他坐到赫安旁边,道:“喝了有蜜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