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安做饭,天越就在一旁帮着他打下手,包揽了所有粗活。赫安心事重,他心里想着团乌,做菜做得心不在焉,等锅里烧的水已经沸腾地扑了出来他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揭锅,结果手没拿稳,铁锅盖掉了下去,砸进刚烧开的锅里,溅起一大摊沸水。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赫安听到了极细微的一声闷哼。
赫安心里一阵瑟缩,慌忙睁开眼,就见天越挡在他的面前,将他整个人护在怀里,用半边身子挡住了溅出的滚烫沸水。没有时间让他去思考和惊讶,他将天越扶到一旁的矮凳坐下,颤着声问道:“疼么?”
天越眉心微蹙,薄唇轻抿,他顺势牵住了赫安扶着他胳膊的手,轻轻摇了摇头,道:“无碍。”
赫安自然是不信的。神仙虽能轻松自愈皮外伤,但被沸水烫到的一瞬间,定然痛得很。赫安固执地扯过天越藏在身后的那条胳膊,撩开了那层湿漉漉的衣袖。衣袖之下,天越原本白净的皮肤变得一片通红,起了一层血泡。
赫安眼中泛酸,红着眼道:“帝君何必为了小仙做到如此?”
天越眸光微闪:“我若不挡,伤得便是你。你若伤了,需得养好些时日。”
天越说得没错,赫安是一团怨念结合体,并无神力,受了外伤无法自愈,只能像凡人一般自己慢慢愈合,因此赫安很怕受伤,更怕疼。
天越看着蹲在他身边的人垂眸神伤的模样心下微动,柔声道:“司怨仙帮忙上药,便不疼了。”
赫安:“帝君不是……”帝君不是能自愈么?
赫安本想这么说,但当他看到天越眼角微挑,带着些许期盼地看着他时他终究没将这话说出口,而是小声嗫嚅:“小仙去拿药。”
之后便逃也似地逃出了厨房,逃离了天越的视线范围。
在厅堂里等饭的祝辛上神看到赫安红着脸急匆匆从厨房里出来了,好奇发问:“方才可是发生了什么,厨房动静为何这么大?”
赫安不敢告诉祝辛天越为护自己被沸水烫伤的事,丢下一句“没甚么”,就快步上了楼。
赫安拿着药膏回厨房时,却看见天越那条受伤的胳膊上沾满了鲜血,那些血泡也都破裂了开来,有几处还在汩汩往外淌着血水。
下一刻,赫安惊愕地看见,天越面无表情地用无誊剑挑破了一个血泡。
赫安吓白了脸,扑身过去,手悬在半空愣是没敢去碰那条被血染红的胳膊。赫安眼睁睁看着那些血顺着天越的胳膊流下去,有些滴到他红色的衣服上溶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有些滴落在地上没有立即渗进地里,成了一颗颗血珠子,散落一地。
赫安抓住天越拿着无誊剑的那只手腕,惊呼道:“帝君这是作甚!”
天越这才默默放下了无誊剑,道:“血泡不方便上药。”
赫安心惊肉跳地看着满地的血珠子:敢情您老人家自残只为了上药?
四目相对皆无言,赫安认命地捞起天越那只被血浸透的胳膊,尽量避开伤口,用热水将胳膊上的血渍洗净,再盖了些草药到伤口上。赫安注意到天越的胳膊上除了方才挑破的伤口,靠近手腕处还有一道浅浅的割痕,那道割痕仅仅结了一层痂,像是刚受伤还没来得及自愈留下的伤口。
赫安盯了半晌,便听天越解释道:“方才洗虾时,不慎划破了。”
赫安不免自责,想来是方才他心情低落,天越为他分担才想着洗虾。其实虾不用怎么洗,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