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安这几日一刻不离地把净壶带在身边,随时防备夕忌塔异动,昨日参加满月宴时自然也带在身边了,没想到被天越捡了去。赫安道:“既然这样,劳烦帝君将净壶还予小仙。”他说着,已经伸出手想要去够了。
天越偏过身子,使坏将净壶举过头顶,赫安若要拿净壶,势必会和天越挨得极近。赫安脸憋得通红,犹豫半晌,只得作罢,问道:“帝君这是在做什么?”
天越见赫安不抢了,也将净壶放了下来,道:“净壶暂且不还给司怨仙。”
赫安猛地昂头直视天越,神色复杂。
“净壶无法净化所有外泄的怨念,”天越道,“团乌的灵识被吸进夕忌塔我也有责任,届时夕忌塔出现裂缝我会陪你一同前去。”
赫安他原本打算独自阻止夕忌塔异动,此番天越说要陪他一起去,赫安有点担心。上一世天越在夕忌塔里受了重伤,如果这一世天越又在塔里受了伤,那一切都和上一世一样,塔群奔溃天道崩塌,他会死于非命。
但他怔怔地看着天越将净壶收回怀里,不敢多言。
天越又道:“冬宫冷,夕忌塔异动前你就住在重元殿吧。”
赫安想拒绝,转念又想到只有住在重元殿他才有机会偷出净壶独自前往夕忌塔,这样才能避免天越在夕忌塔内受重伤。
这样想着,赫安点点头,瓮声瓮气应道:“一切听帝君的。”
天越在赫安不注意时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接着道:“正殿有暖炉,司怨仙这几日就睡在正殿吧。”正殿是天越的寝殿,也就是赫安昨晚睡的那间房。
赫安一惊:“小仙可以把玉安居的暖炉搬来,住在偏殿就好。”
天越:“偏殿很久没打理了,灰尘多。”
赫安眼一翻:瞎说,以为他不知道卯迟天天打扫偏殿的么?再说就算落灰,捏个净尘诀不就完事了。
天越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有很大的漏洞,装作没事人一样淡定地望着赫安。
赫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
也许是离殿门太近,殿外的冷风吹进来卷了赫安一身,赫安哆嗦一阵,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天越面色一紧,伸手想要搂住赫安,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扬了扬手里那束黑色菱叶花,道:“先进殿内,给你泡些茶喝。”
赫安看了眼黑色的小花。天越手中捧的那这黑瓣菱叶小花很眼熟,这种花种子稀少,难播种,且只生于岩峰中,喜寒,不喜阳光,温度稍高就会热死,重元殿外的墙缝中长了一排,因为冬宫天气恶劣的缘故,万年以来常开不败,赫安一直觉得这种品种的花很稀奇。
上一世他在住在重元殿的那段时日,绥月公主暂住天界,日日跑来重元殿缠着天越,向天越讨教药理知识。绥月听说过赫安向天越表白的事,对赫安怀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有一次他偶然间看见绥月公主在同天越讨论这黑色菱叶花,他想重元殿种的都是些补身子的草药,便忍不住上前插了一脚:“这花能耐冬宫的严寒,品性坚韧,食之大补。”
他的侃侃而谈却换来绥月公主一声轻蔑的嗤笑:“司怨仙说笑了,这花唤作媚漆,食之欲火难耐,乃极品媚药,媚漆生在严寒之地是因为温度一旦偏高就会自燃凋零。”
他那时尴尬地不行,向天越投去求助的目光,却只得到天越的冷眼一瞥,揪得他的心生疼。
彼时赫安神色复杂地看着天越手里的花,道:“帝君要用媚漆泡茶?”
天越:“你知它是媚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