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朦朦胧胧将醒未醒之际,他听到外面的响动,问了句:“青宁,是谁?”
青宁隔着门回道:“哥儿,是老爷身边的玉贺。”
顾惊泓一听到玉贺的名字,瞌睡去了大半,赶忙坐起来,找衣服穿,青宁进来帮他穿衣服的时候,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声:“哥儿,出事了。”
顾惊泓心中咯噔一声,随便穿好衣服就快速走出去,一到外堂,就看到玉贺焦急地在屋内走动,看到他,脸上出现惶急的神色,道:“哥儿,出事了。”
玉贺这么急匆匆来找他,他心中知道恐怕是苏州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因此道也未显露出多焦急的神色,道了声:“你慢慢说,不着急。”转头对青宁说,“去给玉贺倒杯茶。”
他平静地看着玉贺道:“这么早来,只怕是从苏州一路过来还未吃饭吧,我让小厨房为你做碗面条,你先垫垫。”
老爷被抓进去之后,玉贺本来三魂丢了两魂,见到哥儿这么镇定,心中也慢慢平静下来,但是心中却泛起嘀咕,老爷平日里那么疼哥儿,怎么哥儿听到老爷出事了,竟然一点也不着急,未免太过冷情。
说话的功夫,青宁已经倒了杯茶递给玉贺,道:“哥哥先喝一口吧。”
玉贺喝了一口茶,浑身一个灵机,暖了起来,这才开口道:“哥儿,老爷他被抓进大牢了。”
顾惊泓心中一紧,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玉贺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到了苏州之后,老爷便让我去周边村子的蚕农那里订我们绸缎庄要用的蚕丝。等我回来的时候,绸缎庄的伙计告诉我老爷和金庆一起被抓了,官府说老爷私囤官盐。”
顾惊泓沉默了,在古代囤积官盐不是小罪过,只要沾上盐务的,都是重罪。
顾惊泓道:“囤积官盐,爹爹素来谨慎,没有盐引,怎么会冒险囤盐?”
玉贺吞吞吐吐道:“这些都是老爷和金庆办的,在苏州那边,我处理的是绸缎庄和钱庄的事务,我只知道老爷好像接触了一个大官,不知道与这件事有没有干系。”
顾惊泓知道问他具体的情况也问不出来什么,便只好问道:“我们在苏州有生意,以爹爹的性格,应该和苏州的知府关系不错,怎么会毫无征兆就被抓了?”
玉贺道:“和苏州知府没关系,是朝廷派来的巡盐御史。”
顾惊泓听到他方才说的话,大官、巡盐御史,这些之间有没有联系,会不会,他爹莫名其妙被卷入了朝堂纷争,自己却不清楚。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得到了苏州见到他爹之后才能知道。
在这里干等不是办法,他是一定要去一趟苏州了,走之前得先处理好清河的事情,以免清河城也乱了。
他爹现在卷入盐务官司,家中的产业少不得会被查封,顾惊泓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玉贺看着他沉默不说话,心中又开始七上八下,他试着问了句:“哥儿,现在要怎么办?”
顾惊泓道:“劳烦玉贺大哥和青宁一起去一趟,将所有的管事都叫到这里来,让他们带上今年的账本。”幸好如今年节刚过,往年所有的账本他爹已经带回府中归档了,只有这两月的账本。
玉贺见他吩咐的事情和救老爷一点关系也没有,仗着自己是在老爷跟前伺候忠仆,便质疑道:“哥儿,恕我直言,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想着怎么救老爷,而不是管这些杂事。”
顾惊泓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这不是杂事,如今老爹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