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织田信长也没奢望一次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事做点水磨功夫的耐性她还是有的,更何况所谓的主公亲手解开束缚,敌方大将纳头便拜这种说法,她还是觉得有点扯淡了。
至少也要给人家一个思量空间,考虑考虑再找个台阶下来嘛。
不然以死威胁能成功的,你也不敢用对方是不。
当然织田信长也没对这些叛臣们客气,褫夺俸禄,把他们手下的家臣领地都分散给效忠她的人。
她要让这些人就算再有反念,也没有人为他们效力。
回家吃吃自己,说不定就能加速他们想通的过程呢。
这些处理起来都很迅速,接下来有些伤脑筋的,是信行的处理。
虽然发动了叛乱,但毕竟是血缘至亲,说杀就杀,好像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要说织田信长对这个弟弟有多少感情那就是胡扯,她弟弟从小就被她母亲教育得不服她这个长兄,她是那种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吗。
更何况她弟弟都要杀死她了,她难道还会顾念亲情手软?
但织田信长并不想让她手下的家臣们觉得她是个冷血之人,而且也不想那些之前支持信行,现在却有意投效她的家臣以为她会赶尽杀绝。
像是柴田胜家这类人,她还是要用一用的。
而最麻烦的是,信行还牵扯到她母亲,如果她要杀死信行,谁都拦不住是肯定的,她也不在乎在举止浪荡之外再多个冷血无情的评价。
就是母亲大人那里麻烦,土田夫人当了那么多年织田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若要撕破脸,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一刀杀了人简单,但这笔买卖,织田信长算来算去都觉得不太划算。
于是宽宏大量,自觉相当有容人之量的织田信长大人决定,在真正把这个弟弟摁到地底下去之前,再压榨一下他的剩余价值,同时顺便解决一下自己拖后腿的母亲大人。
据说只要努力,连石头里都能榨出油来,更何况她弟弟这么个大活人。
在和今川氏正面对决之前,她要把织田家所有的事全部理顺,才有和东海道第一弓取叫板的勇气。
毕竟,光从可征兵的人数实力对比上来看,她和今川义元的等级差距,就像小孩子和大人似的。
如果自己内部还不安宁,她又怎么敢去打这样一场仗。
织田信长既然已经决定了下来,等土田夫人到她这里来连哭带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的时候,她一点都没生气,而是像看稀奇一样看着自己的母亲。
真的很稀奇,好多年了,如果她不是还有着幼年时微薄的记忆,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母亲。
织田信长觉得她能养成现在翻脸如翻书的戏精作态,也是遗传了她的母亲嘛,看这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和想要她当少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他毕竟是你的弟弟啊,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好好教就是,不能杀了他啊。你弟弟那么小,就算做出什么,也都是那些家臣们撺掇的,他懂什么啊……”
土田夫人一个人在那里哀嚎了半天,才发现长女根本没吭声,咬了咬牙,她用袖子办遮着脸抬起头看长女的脸。
织田信长原本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见状立刻收敛了神色,瞬息之间就换了沉痛的表情,“信行,是我弟弟啊,他怎么会谋反呢?”那沉重的话音,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她有多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