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坐在床沿,正面对着窗口。他又把断角的独角面具给戴上了,只留出光洁的下巴和松散着垂在耳边颈后的银色长发。空中挂着三轮月亮,一轮是银白的圆盘,一轮是将近一半切碎了的银白半圆,还有一轮是从三分之四都被黑掉了、但仍然能看出隐隐约约的轮廓的银白月亮。它们投下的光并不明亮,物体的边缘都被描得阴暗朦胧。月光从窗口穿进房间,将露娜过分纤细的身形染成更加空洞的画像。
他并不是在装逼,只是在很认真地思考一些问题。刚才雷哲说他的脾气更加过分了,原本可以好好道个歉就可以结束的事儿非要整得这么麻烦。然而刚才的露娜想了想,非常激动地回答道: “才不是!我之前也是这样子但是他也对我很好啊?!”
“你之前不是这样。”雷哲维持着单手捞起他的姿势,颇有种拎着一条鱼的感觉。“你对着他是一副羞涩少女的模样。”
“你吵死了!我现在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只是我的性别和他的喜好对不上而已!”露娜很不高兴。
“还是这样啊,”雷哲说,“还是要去道歉的。”
露娜一拳砸在这幅宽阔高大的铠甲上,冰冷的金属感和受力返还的疼痛感随着撞击的接触传达过来。他反射性地闭了一下眼,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很忍不得痛了:“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烦死啦你烦死啦你现在装成这幅样子教育我做什么?!那段时间我那么惨你在哪里?!你以为把我救上来就能随便对我说教吗?!不需要你救我自己也能爬上来!”
雷哲垂下眼睛。虽然被这脱不掉的头盔给完全遮掩了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柔和了一些,然而说出的内容却和语气的轻松愉快相反:“——唐赫德那个混蛋!”
这话说完,这幅灰黑的盔甲又开始动作了。在露娜没来得及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一把松开了露娜的身体,任由他重新摔回床和墙之间的缝隙里。露娜带着一脸的惊慌,给摔得懵掉了。
“我会和他算账的。”
扔下这句话,雷哲就离开了这个房间,只留下露娜被卡在缝隙里。原本他一脸惊慌,以为雷哲说得是自己要被扔回去那儿,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糟糕。但是被卡在这个狭小的缝隙里,纵使他比较细瘦,但现在一身伤痛得不行,很难使得上力。原本他已经习惯了疼痛甚至已经到了麻痹的程度,过去就算一身贯穿伤都能再站起来战斗;但是现在不行了,他好像一天之内就不能忍受疼痛了,就算是一点点的、细微的疼痛,都不能勉强自己吞下去了……
但是现在没人会关心他痛不痛。会关心他痛的那个人,就在刚刚因为“性别相同怎么谈恋爱”这个问题跑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估计是放弃他这个脾气很差还是个男人的人了。没有办法,露娜只能咬着牙,开始攀上床沿,忍着一阵一阵的刺骨疼痛和一次一次密密麻麻的细小疼痛,虽然速度极其缓慢但最终还是重新坐到了床上。坐到床上后,他缓和了一会,拿过面具重新戴上,然后开始对着窗外的月亮思考起了人生。
——打死露娜都不会承认,自己只是单纯的很郁闷,郁闷自己为什么现在那么忍不得疼痛了,还有自己要怎么道歉比较好。
成功获得道具【牛奶】的陆也回来想刷好感度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如梦似幻的1080p超清画面——背对着他坐在床上的露娜,被白袍包裹得一丝不漏的身体十分纤细,线条分明。细软的银发软软搭在肩上,被幽暗的月光笼罩着,仿佛披着一层薄薄头纱的新娘端坐于此,等候着谁——
……我,是个直男,莫得感情= =+
陆也回来时先见到的是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