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唐赫德给人的印象过于温柔的缘故,王城中的侍女常常觉得法莱特大人对这位芬尼亚骑士团的团长大人过于凶暴。每一次法莱特发脾气,都是由唐赫德来当他的沙包——说是沙包并不准确,因为法莱特是要求唐赫德认认真真地和他对战剑术的,然而这位团长大人每回只会微笑着说好的,然后在战斗里只会一味的防御,当一个合格的沙包。于是久而久之,侍仆们都觉得唐赫德大人的脾气真好啊……
王与骑士,如影随形。
阿尔弥德亚初建成时,为了尽可能地保护更多的人族,战斗不曾停止。但在每一次战斗里,受伤最严重的永远是那位芬尼亚骑士团的团长大人。有人说,那是因为那位团长大人太过专注于保护法莱特大人了,甚至专注到无视自己身前敌人的地步——于是这刚开始归还给人族的痛觉,就这样折磨着这不朽的身躯。
“只有这样,你才能少受伤了。毕竟你战斗起来根本就不注意自己的情况了,连治愈都经不起你这样用啊!哎,痛原来这么难过啊……看来下次得把你按着不让你冲那么快。”
——在记忆里最深刻的,是背对着自己的一副牙色铠甲,纹了芬尼亚骑士团的团徽。原本是苍色的枪与玫瑰,却在那个时候染上了最热烈的红。
露娜醒了过来,他茫然地看着在破损一半的神殿顶端汇聚的淡淡光线。大概刚才是自己疼到失神了好一会儿,没想到被那些压在心底的记忆趁虚而入了,让人心情莫名难过起来。
——而且其实刚才那个女孩子没有说错,自己好像真得有些娇气了。这些伤痛自己都忍不住了,以后还怎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所以我要证明自己忍得住,我一点也不娇气!
……虽然方法好像是极端了点,感觉勇者都有点害怕我了……
露娜看了一眼周围。这里都是法那城区过来避难的人,一眼扫过去都是有些年纪的女性和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一些年幼的孩子。从外表上来看,他们都是普通的人族,没有什么战斗力。露娜闭上眼睛,能够感知到这些人几乎都不能使用魔法,但能感知到有一人能够使用治愈的奇迹。再看自己,力量更加虚弱了,原本就用不出来的能力,现在更加用不出来了,只能依靠可怜的幻象魔法来维持自己的伪装。还可以感知到与自己建立了联系的灵魂流动,正在一片灰暗的灵魂中四处穿梭,最终在能够使用治愈奇迹之人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了。
露娜再怎样别扭不承认,也能理解那个勇者想做什么了。露娜站起身来,向那个灵魂所在的地方走去。毕竟很久没人关心过他了,这让他有点小小的开心——虽然露娜是不会承认的。为了回报对方的关心,他得赶快过去守着那个勇者。
就在他缓慢地挪步时,轰的一声,废弃的神殿上方那一层铁灰色的保护壁被凶猛地剪开。一大片白森森的骨头架子被抛下,挥舞起细长尖锐的骨刺冲向人类,去获取它们即使失去血肉都不曾忘记的灵魂。
惨叫声四起。
露娜一惊,步子立刻飞快起来。当他赶到的时候,看见的是灰色短发的少女猎人将黑发的青年大力推倒在地,躲过了两个骷髅的突袭。但少女很快就带着一群围上来的惨白骷髅跑开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想要爬起来、但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青年又被其他围堵过来的骷髅给包围了。
一柄权杖出现在露娜的手中。他从权杖的末端抽出一把细长锋利的剑,反手挡住为首那只想要凿开面前人族大脑的骷髅的尖细臂骨,在打开这次攻击后迅速地剁进它的胸膛,用最狠的力道将它一分为二——这一套攻击下来,露娜的右手微微有些震颤和麻痹。面对这些骷髅,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