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卡尔脸涨得通红,“我、我、我、我不需要和别人在一起!”
约瑟夫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卡尔以为他就要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那句至关重要的话,但约瑟夫最后只是淡淡说道:“人家会说闲话的。”
“我不在乎。”卡尔喘着粗气,失望而又愤懑地说,“我、我才不在乎别人……”他的喉咙因为这股怒火哽住了,舌头也僵硬得不听使唤。
约瑟夫重新拿起了画笔,低声道:“我在乎。”
“你就在乎你的画吧!”卡尔口不择言,约瑟夫冷淡的态度让他不安又愤怒,“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怕人家、人家说你闲话?然后你的画、你的画就没人看了?”这种几乎恶毒的毁谤出口之后卡尔自己都觉得惊讶,他猛地咬住嘴唇想把话收回来,但是约瑟夫已经听见了。
然而约瑟夫却没有再理会卡尔,他的画笔重重落在画布上,留下浓重的色块。他的眼睛也没有往卡尔那边看,只是冷冷地下逐客令:“以后别在我画画的时候来打扰我,请你出去。”
卡尔原本已经开始感到自责与内疚了,可约瑟夫这句话让他重新愤怒起来,他猛地转身冲了出去,并没有看到约瑟夫在他转身之后追过来的目光。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开始。那一年冬天的某个晚上,他们终于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如果那能算是争吵的话。
事情从那时开始失控。
在卡尔被鹿头班恩送回庄园的当天晚上,又轮到了约瑟夫“值夜班”。
只不过对于约瑟夫而言,任何没有卡尔参加的游戏都是乏善可陈的。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手头的工作,也许收工之后还有时间去偷偷看看卡尔——他有时会这么做,只不过从未让卡尔发现。
这一局的猎物分别是那个让人头疼的空军、修机快但是胆子小的机械师、自私自利的律师以及城府颇深的医生。不过约瑟夫运气还不错,一开始便成功暗杀了正在修机的空军,当把那个意志力简直顽强的女人送上狂欢之椅之后,约瑟夫悠闲地给她拍了张遗照,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才刚开局不久这个厉害角色就上了椅子,其他人中估计律师和医生绝不会来救人。眼下只要看看那个胆小的机械师是打算一边哆嗦一边修机,还是打算来送死就行了。
也就是在这时,约瑟夫听到了椅子上的空军哑声开口问他:“你就是卡尔的恋人,是吧?”
当然,卡尔被监管者强留整整两天这件事在庄园已经成为了风行的八卦,但大部分人都以为卡尔是惹怒了监管者以致被折磨了整整两天。真正知情的大概只有医生、园丁和曾经开口询问正主的佣兵,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保守了这个惊人的秘密。
所以空军其实完全是凭借佣兵的反应推测出来的,而当她看到那个冷酷的监管者在听到卡尔这个名字时眼中闪过的一丝暖意,便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她不禁冷笑起来,问道:“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他是你的恋人,而你却一次次让他经历死亡的痛苦!”
约瑟夫仍旧沉默不语,不过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你会失去他的。”空军用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盯着他,轻声但却字字清晰地说,“你会永远失去他的。”
这句话令约瑟夫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几乎痉挛了一下,他控住不住,左手手腕一抖便是一刀劈在了空军身上,冷冷地说:“闭嘴……”
然而还没说完,一个瘦弱的身影便蓦地从一旁的废墟中冲了出来,上前拼命拉扯空军身上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