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其实没有生病,我只是不想去家学念书才装病的。劳你们二老为我烦扰,实在是不孝至极。”贾瑞低着头说道。
“我就知道你这个孽障是装的!”贾代儒出来正好听见,拎起戒尺就要来打他。
“老爷,住手!”贾老太太连忙去拦,“且听他说一说为什么要这样做,若他存了心想要欺骗你我,又何必现在抖出来呢?瑞哥儿,你和我们说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孙儿,孙儿……”贾瑞心里慌乱,最后一咬牙,决定把原主干的事和盘托出,“孙儿得罪了琏二奶奶,再不敢去荣国府了。”
“你怎的会得罪她呢?”
“那日敬老爷过寿,宁国府宴客,孙儿多饮了几盏酒,在园子里又吹了一会风脑子愈加糊涂,恰好琏二奶奶经过,我便出言冒犯了几句。前些日子生病,也是因她的缘故……”
贾老太太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拍打着贾瑞,“孽障啊孽障,你怎么这么糊涂?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阖府皆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独独招惹到她头上去了!我就说,她素来圆滑,怎么今日这般行事。”
贾代儒抖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而后,一股浓浓的悲哀涌上心头,他费了半生心血想要将他的孙儿培养成国之栋梁,却没想到竟养出了这样一个孽障!
“孙儿自知有错,万不敢一错再错,为家里惹来麻烦。而且,孙儿自知愚钝,从三岁起便入了学堂,可如今已是二十出头,却仍无建树。学业未成,也未曾帮助家里分毫,孙儿实在愧为男儿。”贾瑞也哭了出来,他爷爷奶奶就像这老两口一样,含辛茹苦将他养大,还没等他成才,便撒手人寰,没有得到一点回报。子欲养而亲不待,实在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
贾老太太听了他这一番话,抱着他一起哭了起来。贾代儒为人十分方正,一直是把书上的教条当做自己的人生信仰来看的,如今孙子犯了大错,他又如何有脸再在家学担任夫子呢?圣人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连自己的孙儿都教不好,又怎么教的了其他人呢?
贾代儒面色灰败,将贾老太太扶了起来,“瑞儿,你虽然犯错,但能知错就改,也不枉我教导你一场,你也起来吧。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从小丧失双亲,是我和你祖母将你教养大的,我又为你启蒙,教你学问,今日之事我也是需要负责的。明日,我便去政老爷那里将家学之事辞了……”
“老爷……”
“休要多言,我意已决。”他一挥袖子走进屋里,背影看上去特别沧桑。
贾瑞心里有点后悔,但更多的还是解脱。原主确实已经犯了错,这不是逃避能够解决的,与其战战兢兢的等着阴谋不知何时降临,还不如釜底抽薪,方能破局。荣宁二府是烦恼源头,只有远离了,才能安枕无忧。
可是,事情却不如贾瑞想得那么简单,当贾代儒去到贾政那里请辞的时候,却被贾政百般挽留。
贾政最是爱才之人,家学里唯有贾代儒一人经历最多,才学也是众口称赞的,他今日若是走了,家学岂不是更乱?
“儒叔为何坚持要走?可是侄儿薄待了叔叔?还是下面那起子小人得罪了叔叔?政儿早就说过,家学之事一气托付于叔叔,要打要罚他们也是认得,谁敢不认,出言忤逆,便叫他来侄儿这里领罚便是。只求叔叔怜惜侄儿,万万不敢再有请辞之意啊!”说着,贾政还抱手对他行了个大礼,挽留之意溢于言表。
经此一事,贾代儒再说要走未免有点不识抬举了,他左思右想,还是隐晦地说了贾瑞的事情。
“琏儿媳妇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