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因为这个,生气了吗?”
他转头,深深看我,“小泽……对不起。我……我怎么能生你的气?我只是,多憎恨与他们牵扯的那个我自己……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怎么会卷进来?”
远方海岸线港口的灯塔塔顶,投射出指引航船避让的绿色弧光,三百六十度转动着,将深海照得漾动一线线幽深的光,也令沙滩上的人,像迎接着一轮光束毫无温暖,内核黝黑的古怪太阳。
我清晰看到三井闭上眼,他悔恨的神情一览无余----“为什么我,明明一心想打篮球的我,那个时候要堕落呢?为什么我和你的初遇……让你看到一个街头晃荡的凶狠不良少年?因为我有这种乱七八糟的过往,才把你牵扯进你根本不应该卷入的斗殴中—-小泽,对不起。对不起!”
我花了一点点时间来消化三井的低落情绪及导致的逻辑:他今天深切了悟我对不良社会混混的鄙夷看不上,敏感的内心生怕有这段黑历史的自己,也会让我最终生厌?他悔恨没能以球场上的英姿建立第一印象----
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没关系,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有趣,明明盯着我手上的篮球,却要装成凶恶暴戾的样子……从一开始,三井,我就很喜欢你呢。不然怎么会逗你玩?”
三井听到这话,一把死死抓住了我的衬衣----脑袋抵在我的肩膀上----还把我肩膀打湿了一块。他居然哭了。我看着收到的眼泪积分,自己却并不太高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出门前打理得硬挺有型的短发,已经被深夜的海风给吹得凌乱柔软了呢。
我的手,顺着他满满乌发梳理下去,直至脑后,更安慰地摸他的背,但三井的身体----大概是情绪依旧激动的关系,隔着衬衣我也能感到他的肌肤越来越热,而且----好像还有一点不对劲的诡异变化。比如,他就像打完了一场激烈的球赛一样,呼吸声开始粗重。
“你还好吗?三井?”我询问道。
他突然如梦初醒般抬眼看我----随后又像认知到了什么,立即松开了抓着我的手,后退两步,跌坐在沙滩海浪里。浑身都湿了----灯塔的光打过来,白衬衣就像透明的纱,湿漉漉地贴在线条漂亮流畅的起伏胸膛上,更裹着篮球运动员肌肉均匀的的修长臂膀。我想,人体之美,这就是标准。
他喘了几口气,再抬头,双眼依旧亮如晨星,古怪的变化好像潮水一样褪去----情绪也不再低沉了,“小泽,我,我很好。”
“那快回去吧,你都湿了,虽然是夏天,但也别感冒。”我叮嘱道。
他点头,站起。紧紧拉着我往回去方向走-----我留意,三井的唇角紧抿,还展现的小动作是另一手在微微握拳,代表下定了某种,要强忍的决心----他要强忍什么?不再哭吗?
我好心建议他别憋屈自己,他又瞬间脸红耳热连连摆手。看来他还是不好意思啊,估计是因为在我面前失态大哭了,有损他一直骄傲得瑟的形象,现在缓过来大窘。
唔,然而这三井十七岁的生日之夜,真,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