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的公子,要是坐着马车出城,被熟人看到了岂不是要抬不起头来。要穿着黑色绣了金线的大氅,骑在神俊的马背上,深情款款的与送别的姑娘挥手,腰背还要挺的直直的,才像话嘛。
“好。”赵苏从善如流,一进马车就抱住公子白,作势拿自己的手去冰他的脸蛋。公子白笑的咯咯的,一个劲往他怀里钻。身子更是扭股糖一样,贴到他的身上,就是水娘喊他,也不肯下来。
“就让他坐我身上,我也暖和。”赵苏笑着止住水娘,不让她把小东西扒下来。抱着他就跟抱着一个暖手宝,热气呼呼的往外冒。
下了雪路上更加难走,原本一天的路程,现在需要更长时间,一直到半夜时分才堪堪摇到了别苑。好在安排了人提前过来报信,别苑里的下人烧好火炕,又煮好姜汤和晚饭等着,这才让一行人好受了许多。
睡了一晚,刚醒就听到公子白的笑声,他也跟着翘起了唇角,这孩子的心结好像是解开了,笑声都多了许多。
刚推开门就看到一颗雪球朝自己袭来,他侧身躲过,才发现下了一晚上的雪,天地直接换了颜色。到处是一片素白,接住远处烟青色的天空,静谧的如同身在画中。
躲在水娘身后的公子白半天没听到动静,歪着头偷偷去看大哥,发现大哥愣愣的看着远方,似乎没意识到刚才的雪球是他扔的。
公子白的胆子大了起来,迈着小短腿嗒嗒的往赵苏跑去。
赵苏接过公子白,顺手就抹了一把雪揉到他的脸上。公子白气得拼命去擦脸,大哥是个骗子,装半天就为了给他抹一脸雪。
“下雪好玩吧。”赵苏很喜欢下雪天,站在雪地里吸一口冷洌的空气,连肺管子都如同被凉水浸透一般,有一种近乎自虐的乐趣。
公子白还没点头,水娘已经走了过来,嗔道:“也就是小孩子喜欢下雪,大人谁会喜欢。每年下大雪,都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穷苦人家最怕的就是冬天,夏天有口吃的好赖能混过去,冬天没有保暖的衣服连门都出不去,没有足够的木柴有极大的可能会活活冻死,不然也不会有熬冬的说法。
“今年可是比去年强得多了,新村隔壁的村民跟我说,要给公子立长生牌位呢。”韩书从雪地里走过来,他穿着一件天青色的夹袄,若不是一路走来要留下一对足印,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听了水娘一句半句,就忍不住插嘴。
“真的,这是为何?”水娘对这样的消息最为喜闻乐见,乍然听到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呢,已经喜上眉梢。
韩书笑道:“公子雇了村里人做活,那些石磨石碾做工不复杂,就是要把子力气,让他们做正合适。等他们赚了钱,又教他们怎么建火炕,用泥砖和竹子烟道,几乎不费什么银钱。如今村里人都烧上了火炕,和往年冻得嗷嗷叫相比,可不是神仙一样的日子。您说,他们该不该感谢公子。”
水娘一拍巴掌,笑的见牙不见眼,“该,怎么不该,见了公子要好生磕头才是哩。”
赵苏放下公子白,上前拍了一把韩书的肩膀,“新村的工坊如何了?”
韩书撇撇嘴,一脸得意,“有我在,自然是蒸蒸日上。这些日子,我替你烘了许多的腐竹,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吃。”
敢情一大早顶着大风雪出门,就是掂着这口吃的呢。
赵苏又好气又好笑,“中午给你们做五花肉烧腐竹。”
“我说这名字,不会是你取的吧,豆浆豆腐豆腐脑都算是新奇有趣,豆油皮略有些粗俗也还算应景,腐竹是怎么回事,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