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不如把劳伦斯神父给我打包带走吧。”罗密欧看起来很好脾气地微笑着,“虽然现在维罗纳好像更流行对着心理医生而不是神父忏悔,但我相信比起一份礼物,劳伦斯神父一定更有办法请上帝帮忙让威尔逊医生原谅我的。”
“罗密欧!”蒙太古夫人责怪地看了儿子一眼,喃喃着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在家族中生活了三十年的蒙太古夫人信仰上格外地坚定虔诚,她觉得儿子的话稍微有点冒犯了。
罗密欧的堂兄班伏里奥把一个背包扔进了车里,走过来拥抱了一下蒙太古夫人:“不如让我来和罗密欧谈谈吧,亲爱的伯母,我会好好地劝说一下罗密欧的。”
他悄悄对罗密欧挤了下眼睛,罗密欧心领神会,上前吻了吻母亲的面颊做告别后就上了车。班伏里奥紧跟着从敞篷跑车的另一边跳上了车座,一个后脑勺上纹着醒目的“蒙太古”logo的家族成员充当了司机,平稳地驶离了蒙太古庄园。
“罗密欧,我们真得好好谈谈。”一头金色短发的大块头亲热地揽住了罗密欧的肩膀,用拳头捶了下他的胸口,“你才到家不到四个小时就要离开了,都没来得及和朋友们见上一面。迈古西奥可想你了,我敢说提尔伯特也想死你了。我们还为你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泳衣派对、沙滩烧烤、假面舞会,提尔伯特扬言要在一群泳装美女的见证下和你决斗,而迈古西奥甚至还为你安排了一场飙车比赛。结果就因为你得罪了我们可敬的威尔逊医生,现在这些全泡汤啦。”
“——三年前我离开维罗纳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好像还没有那么相信心理医生呢。”罗密欧同样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拳,拨开了堂兄沉重的臂膀,“他到底是怎么成名的?”
“——唔,嗯,这个嘛,说起来还和你有那么一点关系。”班伏里奥似乎有点想笑,努力绷住了那张诚恳正直的脸,“你和桑尼这几年有联系吗?”
“……桑尼?”
“威尔逊医生有个女儿,长得挺漂亮。”班伏里奥说道,“那姑娘在纽约读大学,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桑尼……就在去年夏天,他们认识没过两周,桑尼就几乎不在家里过夜了。秋天的时候他带着份意大利式的礼物上门拜访了老威尔逊,之后所有人就都知道桑尼对那姑娘有多满意了。没过多久威尔逊医生就莫名其妙地发表了几篇论文,从一个大学里拿到了博士学位,从小诊所搬到了大房子里。桑尼又送了几个人在他那里开了诊断证书,精神错乱症什么的……维罗纳人就忽然明白了威尔逊医生的价值所在,最近几个月他简直已经变成了‘值得尊重的人’了呢。”
罗密欧不由笑了起来。
——对罗密欧的教父唐·维托·柯里昂和他的长子桑尼不够了解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班伏里奥这番话里所含的恶意的。时年五十二岁的唐·柯里昂明面上在纽约拥有着一份完全合法的、同时也对行业进行了垄断的橄榄油生意,暗中则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帝国的主宰者,是个以一己之力维护了几乎整个美国的地下世界和平的人。他不只是罗密欧的通俗意义上的教父,还是纽约地下世界的许多人都会敬畏地尊称的那种“教父”。
桑尼则是他的好助手,父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