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悚然一惊,整个人的寒毛从头立到脚,倘若她要是只猫非得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全身的毛都立起来不可。
骨喰的反应更快,这时也不管什么尊卑有别了,一把将沙罗拽到身后保护起来,二人也不敢背对邪祟触手,只好侧着身体警惕的防备着两边的危险。
沙罗被护在骨喰身后,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下看清了后面突然出声的那个人。
这一看便让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方才被出声吓到实在过于惊恐,故而也没有注意到那人到底是长的什么模样,如今定下心神仔细看去,竟然又让沙罗心神震动。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脸上化着颜色艳丽的古怪妆容,却不会让人感到怪异惊悚,反而有一种极为靡丽的艳丽之感。他看起来像是笑着的,浅金色的头发束在颈间,头上裹着紫色的头巾,身着花纹繁复的绿色和服,背后背着一个仿佛是木制的背篓,整个人就像一幅精致艳丽的浮世绘。
“哒哒。”
男人又向前走了两步,木屐碰撞地面的声音响起,在夜里无比清晰,惊醒了正傻傻呆立的沙罗。
沙罗下意识的抬手按住了骨喰的肩膀,皮甲的冰凉触感让她陡然冷静下来,她的目光落在男人淡定的脸上,警惕的皱起了眉。
“主殿。”
骨喰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低声提醒:“看他的耳朵。”
沙罗循声望去,赫然发现一对尖尖的耳朵从男人的头侧探出,就像春天里干枯的树干上萌发的幼芽。
这一发现让沙罗悚然一惊,也顾不得什么风月旖旎,心中升起深重的警惕。
“你是谁?”沙罗沉声道,“在这里做什么?”
青年被巫女如此警惕的注视着,她身边的护卫甚至摆出了防卫的姿势,这也意识到方才突然出声的行为中不妥之处,便有些无奈的伸出手摆了摆。
雪白纤长的手指在月光中搅弄,沙罗不可抑制的被吸引了目光,这才发现那人的指甲上竟然涂着红色的甲油,将他的手指衬得越发苍白。
“我只是一个卖药的。”
青年轻描淡写的说,声音中含有一种奇特的韵律,“至于为何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物怪。”
卖药郎无名无姓,别人这么叫他,他也这么答应,于是就一直如此循环往复,甚至最后就这样变成了自己的名字。
他满世界漫无目的的游走,带着他的药箱和退魔剑。
物怪不同于普通平常的妖怪,它们是邪祟怨恨与人类产生纠缠瓜葛后衍生出的怪物,同普通的妖怪神明有着本质却微妙的区别。
他生来便身负斩除物怪的使命,他不知自己是从哪里来,却知道自己应当往何处去——生出物怪的地方,便是他要去的方向。
天平再一次指出方向,卖药郎便随着天平的方向前行,他走得不紧不慢,仿佛并不怕物怪逃脱一般,即便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前方会出现何等可怕的怪物,他也仍旧从容冷静,淡定非常。
于是就在黑暗的深山老林里迷路了。
漆黑的天空中月明星稀,卖药郎仰着头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寻到那遥遥的北极星,再加上周围环境昏暗难以辨别,一时之间有些混乱也并非难以置信。
正准备再次取出天平指明方向,便敏锐的感到了一阵不详之气,那边巫女沙罗同邪祟爆发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在这漆黑安静的夜里宛若大海中的一盏明灯一般惹人注意。
于是卖药郎便加紧步伐,拨开